太却甚是喜吃甜的,每回带的这杏仁茶都要比旁人加上多一倍的蜜糖,偏方才朱大人来时还说他家太太嫌那杏仁茶不够甜呢,这不,今日又多加了好些糖,再甜怕都要发腻了。”

    叶辛夷淡淡笑着没有说话了,转头与柳绿使了个眼色,柳绿立刻会意,给了那伙计一粒碎银子作为赏银,那伙计笑眯了眼,打着千儿说了几句吉祥话退了下去。

    边上柳绿却是感叹道,“都说朱大人家那位太太自小娇生惯养,而且甚是跋扈,旁人都当朱大人日子不好过,却没有想到,人家是周瑜打黄盖,一个愿打一个愿挨,瞧瞧朱大人喝个糖水都不忘给他家夫人带一份儿的,人家想必夫妻感情好着呢。”

    叶辛夷笑了笑,不置可否,垂下头去专心喝她的酸梅汤,果真还是记忆当中的味道。尤其是这样的炎炎夏日,这么一碗汤下肚,登时觉得暑气尽消了。

    只是看似喝得专心,她的思绪却早已绕着方才的事飘远了。

    朱景雩不喜欢吃甜没错,可这酸梅汤再加三匙乌梅浆的习惯却不是他的,而是顾欢的。他们年少时,便爱结伴来聂记糖水铺子吃糖水,从来都是点两份酸梅汤,却也唯独只有她一人的还要多加那三匙的乌梅浆。也不知朱景雩是何时有了这个习惯的?难不成,是明威将军府出事之后,或是顾欢死了之后吗?为什么?为了让自己的心里好过些吗?

    叶辛夷一哂,倒是不想再深究这当中因由。不过,他带走的那碗多加了一倍还多蜜糖的杏仁茶更让她好奇两分。

    那碗杏仁茶自然不可能是带给谢娇的。谢娇不能吃杏仁,沾上便是浑身的疹子,严重的时候,甚至会呼吸不及,危及性命。可叶辛夷知道的有一个人,却甚是喜欢聂记的杏仁茶,就和她喜欢聂记的酸梅汤,却要另加上三匙乌梅浆一般,她也是一样的旧习难改。一碗杏仁茶,已是甜丝丝,却还嫌不够,非要加上一倍还多的蜜糖才觉好喝。

    那个人,喜欢江南的麻酥糖,也喜欢聂记多加糖的杏仁茶,那个人,不是谢娇,而该是从前的琳琅,如今的相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