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,四处看了一眼,便将目光落在了面前的姑娘面上,瓷沉的嗓音徐徐响起,“大夫不在吗?”

    昨日,他便已是打探清楚了。姑娘姓叶,名唤辛夷,这家药铺就是这姑娘家开的,大夫是姑娘的父亲。

    可显然,今日她父亲不在铺子里。

    他神色从容,叶辛夷心里却是翻江倒海。

    怎么也没有想到,听到动静,抬起头来,便瞧见了这个人。

    哪怕没有穿那身扎眼的飞鱼服,就是一身常服,这人身上刻意敛起的气势却还是让人不容忽视。

    有那么几个瞬间,叶辛夷心中惧怕惶然皆有之,不知他为何而来,难道……是认出她来了?

    可谁知,他在铺子里看了一圈儿,便是来了这么一问。

    叶辛夷怔了怔,心下思绪忽转,沉吟片刻,才放下手里搓到一半的药丸,借着用湿布巾擦手的动作,垂下眼,轻声回道,“大夫不在,你是要看诊吗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沈钺的目光仍是落在她身上,低低应了一声,“有些不舒服。”

    真是来看病的?叶辛夷心里有些怀疑,却不敢露出分毫。

    擦完了手,从柜台后走出来,“何处不舒服?”

    沈钺没有说话,只是默声看着她。

    叶辛夷这才道,“是这样,家父有事出去了,不知何时回来,不过,我也会些浅显的医术,你若是不介意的话,我可以为你看诊。当然,你若是不放心,可以去别家医馆看看。”

    倒是听说这姑娘常跟着父亲在药铺里帮忙,那么,会些医术倒也不稀奇。

    “那便有劳姑娘了。”沈钺轻声道,而后,便是径自走到一旁的诊案前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反倒是叶辛夷愣了愣,这样的世道,于女子本就不公,她虽然会些医术,可哪里又真正给什么人看过?

    不过是一句委婉的逐客令,他倒好,应得这般爽快?何况,他这样的人,哪里会轻易相信别人?

    若说他果真是来看病的,她说什么也不信。

    只是,到了眼下,她又还能如何?不能直截了当质问他是不是果真认出了她,万一他没有认出,自己不是不打自招了吗?

    还有一点,这位大人今日虽没有穿那身官服,可是她却是知道的,锦衣卫,她这样的升斗小民,可开罪不起。

    心念电转间,叶辛夷只得憋屈了,将种种情绪压在心底,她迟疑着走到了诊案后,给沈钺比了个“请”的手势。

    沈钺倒是配合,乖乖将手放在了软枕之上。

    这看诊讲个望闻问切,叶辛夷虽然有些不愿意,却还是抬眼望向了对面的沈钺。

    隔着不过一张诊案的距离,看得再清楚不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