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让人不愿挪眼。

    梳好头,督主选一支荆花簪子,为她斜插在发髻边。银簪上面,那几缕花瓣流苏密密匝匝凑着,摇曳生辉间,影影绰绰的最是夺人眼目。

    日头正午。

    顾云汐问督主可有胃口。

    他便要吃她在提督府第一晚,为他亲手煮的鸡汤面。

    她立马提了裙摆奔向厨房。

    府里,康海等小太监看到女装出入的顾云汐时,全都惊诧得看直了两眼。

    顾云汐独自在厨房里擀面,泪珠子颗颗掉到盆中,和进面里。

    汤面上桌,与那时一样,滑舌的鸡汤裹了白玉面条,缀以碧绿菜叶,两点椭圆麻油花。顶上是朵髓白的荷包蛋,可谓画龙点睛。

    她用筷子挑了面条,一口口吹凉给督主。一个细细吃一个深深看,彼此互视,全部情感、绵绵爱意,俱在眸光相触间脉脉的流淌不歇。

    过后冷青堂感觉乏了,便揽着顾云汐躺到床上歇息。

    仰望床上刺绣的顶幔,他俩头挨着头,聊起去年重阳节、除夕夜,聊起到江安六郡赈灾,聊起奉元郭家。

    顾云汐边说,边留意督主。她能感觉督主的声音越来越微弱,像是就快睡着了一般。

    “督主,你定会没事的!虎儿还邀我们再去他家,您还要陪着我再去郭家呢!”

    听不到回答。

    从未有过的心慌

    她赶紧爬起来,仓皇的向督主看去。

    督主仰面阖眼,神色安详。

    顾云汐内心像是崩溃,用力摇着他喊:

    “督主,你快好起来!我要去看郭夫人,看翡衣,我还要你再陪我奉元”

    寂静依旧。

    泪水涛涛不绝,顾云汐三两下奔下床,向外面大喊:

    “来人啊!快来人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直至入夜,顾云汐房里都堆满了人。

    江太医闻讯,与一名须发雪白的素袍老者火急火燎赶了来。老者正是医圣,江太医的授业恩师。

    他在床前细观冷青堂的样貌,见他七窍渗出**的黑血,又把脉一刻,逐的摇头叹息,只对程千户说了句:

    “此刻就算羌乌蕨在,老朽也是无力回天了。配制解药尚需时日,然督主中毒已深,毒至周身经络,已经来不及啦!”

    说完,迈步出了屋。

    “师傅,师傅……”

    江太医惶然,容色悲痛而不甘,一路呼唤着追逐白衣老者去了。

    程万里两手倒叉腰,与几位挡头一筹莫展,各自神伤。

    夜空突然乌云翻滚、电闪雷鸣,似乎将有一场暴雨来袭,哀悼这一幕人间惨剧。

    阖府上下掌了灯。

    顾云汐呆呆坐在床边,面色苍白,僵滞的目光始终留驻于督主沉睡宁静的脸上,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她像足一个风烛残年之人,脊背瘫驼的坐在椅上,从正午到暮晚,再到夜间。

    烛火“噼波”,那抹羸弱的身影印在雪白墙面上,留下巍摇的黑色剪影。黑白两色交相呼应,她的剪影,便更显颓丧、落寞。

    督主分明只是睡着了!

    精致的凤目自然的闭合,翘着浓密如鸦羽的长长睫毛,宛若华美神祗,就算入睡,周身都充溢着与生俱来的不凡和贵气。

    顾云汐伸手过去,微颤的指尖扶过督主刀斧雕刻的完美脸颊。那刻,她体会到从未有过的痛苦。

    心如刀绞,不过如此!

    晴儿一旁

    看得心酸,只身凑到顾云汐耳边,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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