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让你看看我怎么处置那些卑贱之人。”范妙姝如哽如噎的说出了这些话,转身就大步的往外走。她宽大的袖子将桌上的白玉梅瓶扫到地上,发出清脆的破裂声,如同一颗心掉在地上的声音,再也修补不起来了。

    范妙姝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发这么大的火,但是自己不受控制,尤其是她脑子里闪着无数“背叛”的大字,如同野黄蜂在耳边嗡嗡作响,让她简直要发疯。

    或许早已经发了疯。

    明筠立马就追了上去,她适才过来并没有穿的太厚,只一身袄裙,外面风雪交加,一出门就被迎面的寒风吹的透凉。

    “我告诉你,主子是不会有错的,就算有错,死的先是奴婢。这个世道,没有心的人才能活的更好!”范妙姝头也不回的道。

    明筠一把抱住范妙姝的腰,一边哭一边往前道,“母亲,白姑姑伺候我这么多年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留她一条命把,求你了,母亲,留她一条命吧,母亲!”

    “松开!”范妙姝冷冷的道。

    “不松,求您!”明筠抱的更紧了。

    “不松是吧。”范妙姝说着,用力掰开女儿的手,将她推开,可能是用力太大,也可能是明筠没站稳。明筠被推倒在了雪地里。范妙姝看了一眼,手握成拳,似乎有些心疼,但终究她还是重重的“哼”了一声,转头就走,就算又女儿缠抱住腿,也用力推开,似乎被推倒在冰冷的雪地上、手脸皆冻得通红的女孩儿不是她的女儿,而是仇人一般。

    雪越下越大,明筠依旧拉着范妙姝的裙角不肯松手,眼泪都冻成冰屑儿粘在睫毛上,也不知道是因为哭泣还是冻得狠了,纤细的身体一直在颤抖着。

    范妙姝默默的站在雪地里,脸色阴霾,她仰头看着漫天雪舞,突然开始苦苦的笑了起来,笑到最后她流着眼泪蹲了下去,双手捧着明筠的脑袋,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女儿的额头,喃喃的说着:“你是我女儿,你是我生的,我不许你背叛我。可是你什么都不懂,你什么都不懂,你知道么,我做的一切,全是为了你。”

    明筠哭着流着泪,使劲的摇着头,她听不懂母亲在说些什么,她唯一知道的就是想要保下白姑姑。她真的怕了,恐惧、难过、寒冷充斥着她。

    “筠儿。”在明筠被迫松开手的那一刻,在她被仆婢们拉开的那一刻,范妙姝喊住了她。明筠的脚一软,只听母亲幽幽的道:“你记住,宁可没有心,也莫要心软。”

    “来人啊,去阿筠的院里,把白辛给我绑起来,处置了。”

    明筠拼命的摇头,尽全力的挣扎与哀求,但还是被仆妇们用力的制住了。

    “你要记住这一刻的感觉,你恨也好,怨也罢,你记住它,以后就会明白,行差踏错的代价。”

    而后,明筠被带离了院子,关入了一间空荡无人的房间。无论她敲也好,哭也罢,一整日都无人搭理。直至次日,才有婢子给她开了锁。

    明筠一把推开那个婢子,不顾四周围的劝阻,飞快的跑去后院。穿过郁郁葱葱的松柏林,那里有两间废弃的屋子。有两个守门的小仆守在门外,见了她,立马跪下磕头。

    “给我把门打开。”明筠命令道。

    “夫人说不许您进去。”小仆道。

    明筠抽出匕首,往那小仆脖子上一架:“不开我杀了你。”

    “喏。”守门的哆哆嗦嗦的掏出了钥匙,咔嚓一声,锁开了,小仆颤颤的道,“小主子,里面脏,求您就别进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开门。”明筠也不看他们,看着那紧闭的破旧房门,加重了声音道。“嘎吱--”一声,随着房门的打开,门里面一股带着腐臭的灰尘气迎面而来,明筠不由得捂住了口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