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几位贵人就行行好,饶了小人吧,小人也没办法啊。”

    这时,从锦秀楼三楼的窗户口探出一个戴着皂纱帽的脑袋,瞧了眼楼下朝阳郡主等人,淡笑着向对座好友道:“李朝皇室宗亲,果然一代不如一代了。”

    对面那人墨发束于顶,只用玉簪挽了,身穿鱼白细麻澜袍,二十多岁,凤眼薄唇,一副书生模样,端着一杯茶盏轻嘬一口,道:“大乾朝腐朽,自是从根子里都烂了,这些皇亲贵胄在京城作威作福,哪里知道底下黎民百姓的疾苦。”

    皂纱帽男子笑着摇头,“风兄今日倒是忧国忧民起来了。”

    风希墨也笑道:“风某以民为生,做天下人的生意,自然心系那衣食的父母;哪像你,恨不得盼人人都得病,好去给你医治研究。”

    皂纱帽于吉睁眼反驳:“所谓医者父母心,我虽不才,哪有你说的这般不堪!”

    风希墨放下手中茶盏,微笑着说:“于吉,咱们言归正传,风某今日约于兄来此,还是那句老话,我家主公甚是爱才,知你医术超群,便着我来引见,若你为他所用,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。”

    于吉拧眉看着风希墨,表情渐渐严肃,“敢问你家主公是何方神圣?”

    风希墨低声说道:“自然是贵人。”

    于吉咋了下嘴,摇头:“你我多年好友,也应该知晓于某的忌讳,皇宫内苑世家大族,那里的事儿诡诘多变,说不定还会祸及子孙,余是不会去涉那浑水的。”

    风希墨瞟他一眼,笑道:“我可知你已经鳏寡茹素好几年了,哪有什么子孙。”

    于吉瞪大眼睛,生气地指着风希墨道:“你个竖子!怎知我以后就没有!我……我才二十有四好吧……”

    风希墨笑着给于吉斟上茶水,“风某失言了,于吉兄年少精壮,如今只是没遇到合眼缘的美娇娘给你生罢了。”

    于吉:……

    这厢楼上正说着话,楼下的朝阳郡主已经被青鸾给拽走了。

    朝阳气哼哼地一路叫嚷:“这个奸商,去年收了我一百两的包租银子,今日便不想认账了……”

    她堂堂朝阳郡主,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暗亏,方才若不是嘉宁和温堂兄阻拦,她铁定砸烂那贱民的狗头。

    青鸾叹气,瞧着朝阳的火爆脾气有些无奈。

    以前的她或许不在意朝阳对待平民百姓的态度,现在却不得不劝诫朝阳收敛了。

    朝阳郡主是贤王的女儿,皇帝的侄女,言行举止都会被世人瞩目,或许在不经意间就能被有心人利用了。

    “朝阳,不过是些小民苟利,何须在意。”青鸾哄劝道:“咱们不如去霈阳湖捞菱角吧,这时候的菱角多半都熟了。”

    青鸾记得,霈阳湖浅滩不仅有菱角莲藕,岸边芦苇荡里还有仙鹤呢,每到初秋,数不清的仙鹤水鸟漫天飞舞,煞是令人惊叹。

    孙俅一听也兴奋道:“对啊,咱们就去霈阳湖!再让渔家拿了网子过来,我跟温世子去捞鱼虾,你俩就去捞菱角。”

    青鸾:“……”

    温世子负手走在一旁,但笑不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