挥手,“人还未齐,稍等一下,你且去门外候着罢。”

    那仆役躬身退出包间,在门口站定。

    青鸾支走仆役,来到临窗栏杆前,打量着楼内四周。

    风祥楼共五层,内有天井,所有房间俱围着圆心天井而建。站在天井栏杆处,可浏览各包间客房及楼下景致。

    当然,包间客人若不想被人窥探,可关上栏杆处的雕花菱窗,放下纱帘。

    目光所及的二楼设有演绎台,此时上面正空旷着。

    艺人们只有未时以后才登台献艺,若此刻有客人想听曲看舞,可花费银两叫牌子,让杂耍艺妓进入包间内演绎。

    楼内四处富丽堂皇、雕栏画栋,连端茶倒水的仆役们都穿着青色的锦绣衣衫,处处洋溢奢靡之气。

    不过,精致华美的场所,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销金窟,比之青楼那种风流地,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    光包间就要每日二百两,点上一桌菜,最低价一百五十两,酒水还要另算;点艺妓表演,另算;点美人陪酒,另算……

    唯一不要钱的,就是那二楼看台上表演了。

    青鸾估摸着,崔管事预付的那五百两银子定金,应该,勉强……够吧。

    不多时,朝阳郡主如一只火红的蝴蝶般飞了进来,后面跟着一身鱼白锦袍的孙俅,却没见李温。

    “温世兄怎么没来?”青鸾问。

    紫玉道:“温世子遣了小厮过来回话,说今日他突然有急事,来不了了,还请郡主您担待些。”

    急事?青鸾心里咯噔一下,连忙问:“可知是什么急事?”

    紫玉:“那小厮没说。”

    朝阳往矮榻上撩袍坐下,道:“定然是温堂兄的老家来人了。”

    他老家来人?

    青鸾心里越发不安,“难道是齐地的王府来人了?可知是什么事?”

    朝阳摇头,“我只是猜测,要不然他一个人在京中无职无业的,能有什么急事?”

    朝阳没好意思说,他都那么大把年纪了,据说府中连个侍妾都没有呢,孤单单的一个人,能有什么急事。

    青鸾皱眉,吩咐玉珠,“你速去世子府问问,到底发生什么事?”

    玉珠应了一声,直接退出包间。

    孙俅在矮榻上坐下,单臂支在桌上,托着下巴郁闷道:“温世子真是奇怪,昨日跟我在一起还说的好好的,今日一定要来赴嘉宁的邀约呢,今儿突然就不来了,唉,真是扫兴。”早知如此,他也不来了。

    青鸾心里有些不安,但朝阳和孙俅都在这里,自己也不好跑去世子府问询。

    想了想,叫来仆役,“客人都齐了,速去叫菜。”

    仆役应声而去。

    青鸾抬眼瞧见独坐在屋角,抱着一柄刀的韩再,对他说道:“韩再叔,这里也没有外人,过来饮杯茶水吧。”

    韩再虽一直跟在自己身边,平时却像个隐形人一般,总让自己忽略了他的身影。

    只有在今日这样的包间里,才让青鸾发现他的存在。

    韩再摇摇头,一声不吭地笔直坐着,像个坐地佛。

    孙俅撇了下嘴,自顾自端起茶盏饮一口,眼睛却瞟向这位奇怪的侍卫。

    嘉宁整日古里古怪,连她的仆人都跟正常人不一样,果然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