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再:“逍遥侯府看似人丁单薄,可其势力盘根错节不可小窥。何况,皇宫中还有一个萧太妃坐镇,她可是萧侯的亲姑母,又曾是先皇的宠妃,膝下还有三位公主和一位皇子。”

    青鸾想起来了,那位萧太妃现在虽在宫中不大问事,所生的皇子年纪也年幼,可她那三个女儿嫁得都是朝中重臣。

    其中一个女儿福寿公主,其驸马严淞可是驻守湖州的节度使,手握十万兵甲的怀化大将军。

    那萧太妃的儿子李淮今年好像十二岁了吧,几岁时便被封了越王,但因年纪小,一直住在皇宫里,据说他身体一向羸弱,平日也不大出门。

    青鸾竟想不起来前世这位小越王到底如何了。

    怪不得母亲福乐长公主不许自己擅自跟皇帝舅舅提梦中的事呢,细想想,即便舅舅想治罪萧臻,也得有名正言顺的证据理由。

    据说,那位萧太妃对萧臻极为喜爱,若不是她最小的女儿比萧伯言大几岁,又早早许了人家,估计都想把他招为驸马了。

    “真就这么算了不成?”一想到以后父母和皇帝舅舅的遭遇,青鸾禁不住心悸。

    韩再静静沉默着没有作答。

    他有些纳闷为什么自家小郡主一定要让萧侯倒霉。

    固然萧伯言参与了刺杀李温之事,但以韩再看来,倒像是萧侯妒忌李温与郡主走得太近的缘故。

    何况,他们现在拿不出证据证明此事是萧侯主谋。单凭郡主的一面之词恐怕定不了萧侯的罪。

    “不如郡主将此事先禀明公主和魏德侯后再做决断,否则,轻举妄动极易打草惊蛇。”韩再中肯劝道。

    青鸾沉默。

    是啊,一个不慎,不仅动不了萧臻,说不定落得满盘皆输。

    青鸾此时无比颓丧,竟萌生起带着爹娘隐居的打算,但她知道这不现实。

    “韩再叔,我好不甘心。”青鸾闷闷道。

    “郡主,如今帝王势弱,朝中势力都聚集在那几家贵族世家手里,各地藩王也各持其政,对圣位虎视眈眈。”

    韩再低沉着声音道:“若是此时搅动风雨,无疑会让皇帝处于风暴之中,朝局必会翻天覆地。”

    青鸾攥紧手指,蹙眉不语。

    是啊,皇帝舅舅看似尊崇无比,可手中并无多少实权,可调动的,仅仅是守卫宫城的几千御林军罢了。

    所有律法决断,都会被朝中那些老家伙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各种挑剔阻挠。其中,蹦哒最凶的,怕就是那个芳太傅了。

    好在,京中还有一位耿直忠诚的裴太师一家,不过,现如今裴老太师已经告老辞官在家,由他儿子裴左迁任太子太保一职,并兼管礼部。

    “韩再叔,回京后,你还是回母亲身边守卫罢。”青鸾忧心忡忡,不禁对父母的安全感到担忧。

    既然萧伯言暂时动不了,她只好退而求其次,尽量护住家人再说。

    现齐州李温已经十分的警觉了,想必他的性命暂时无忧。可是,另几位藩王呢?

    经此事之后,李温必然会上表皇帝遇刺之事,皇帝舅舅又会如何处置?

    诸多疑问只等回京后才能知道了。

    九月底,寒露深重。

    青鸾一行回到洛京。

    长公主在女儿回府后,便责令她在寝殿禁足,直至猛月小雪才放出来。

    因今日是皇帝寿诞,皇亲贵胄必须进宫朝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