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勘定吟味役的坦庵先生关心,是因为师生之谊。

    而老中阿部关心,则是被逼无奈。

    自从直秀从海外归来之后,其他几个老中都认为这是自己的暗手,导致崛直秀莫名奇妙就成了“自己人”,但看在直秀带回来的重多宝物和书籍的份上,他也捏着鼻子认了。

    后来江川坦庵又力争直秀在炼铁大成功中居功为首,儒学派为了打压兰学领袖江川的势头,搞了个分花摘叶、明升暗降,将他的学生崛直秀远远发配到北地。可作为“自己人”,老大不得关心下,打发可以打死了可不行,不然别人还以为自己一系失势了呢,因此只要有白主代官所的消息,他必然让手下过问,结果做实了“崛直秀是阿部大佬自己人”的说法。

    因此,勘定组头小仓利家也是迫不得已才在勘定所公然向大久保利济索贿——昨天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把黑水獭珍皮的事情泄露了出去,今天有好几位大人“若无其事”提起了初代公方样对此毛皮的赞誉,因此自己必须搞几张给大人们做孝敬。

    至于为啥不顾体面在勘定所里谈,这还不是被逼的——白主奉行所上面有人,说不定下手晚了连毛都捞不到一根。而且据手下的井上右卫门说,这白主奉行所上下极为悭吝,上次请客到吉原连个花魁都没找,说不定也找不到能私下勾搭的机会。

    其实这真是冤枉。

    吉原的花魁为了自抬身价,往往挑选客人,崛直义一个陪臣,急切之间哪里能找到门路请花魁。再说了,井上右卫门只不过是勘定所的一个小小勘定,崛直义傻了才请花魁陪同。

    井上右卫门向小仓利家汇报吉原的“糗事”,本来只是故意讨好上司,添油加醋好博小仓一笑,但小仓作为勘定组头,平日里各代官所派人到江户,对他恭恭敬敬、有求必应,所以他真觉得去吉原没有花魁作陪是件反常之事,居然信了“白主奉行所上下悭吝异常”。

    白主也不是不明事理,早就对此有所准备——带来了的是一千张海豹皮,但在文书中只写了八百张,剩下的两百张,如果有人要就送上去,没人要也没准备拿回去,直接以损耗的名义入勘定所的库,相信大人们自有安排。

    大久保提了两百张损害的事情,可小仓大人对此不置可否,江户金山银海,这点毛皮只是皮毛而已,老爷都不在乎——其实都给自己也不错,但问题的关键是海豹皮么?是价值百金的水獭珍皮好不好!

    但水獭珍皮这个真没有,白主也是机缘巧合搞到手的,而且为了防止被哪位大人随手眯下,特意在文书中注明“类庆长珍品,长一间宽三尺”。这也是信息为什么传播的飞快的原因——写的清清楚楚,勘定所的高人又很多,那还不传的沸沸扬扬。

    大久保终于搞懂了小仓大人要什么,可他真法子变出多余的来,于是他试探着问,“要不我把文书要回来改改数目?”

    小仓利家拂袖而去,“一字

    入衙门,九牛拨不回”,我看你这个町奉行也是假的,不明事理,这白主奉行所吃枣药丸!

    大久保被晾在当场,之后立刻有人进来把他赶走了,还阴阳怪气地说,“做事最重要的是守规矩,规矩,懂么?”

    说起来,这也是白主上下历练不足,大家以为这水獭珍皮送上去,文书也没说送给谁的,那有本事的大人自然能得到,但完全没想到的是,有大人的手下自己给自己加戏,非要额外在沙子里榨出油来,导致“打不成狐狸,反惹了一身骚”。

    之后,大久保在勘定所的待遇急转直下,上次崛直义还能有小官井上右卫门出来敷衍,可大久保这次就只能每天干坐着,根本无人理睬——货物倒是马上入库了,可经手人骂骂咧咧的,塞钱也不收,所幸白主做事踏实,皮毛保养的甚好,倒也没被跳出什么大错来。

    大久保每天上午到勘定所报道,中午回家,就这么一天一天的消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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