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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吴安持出了文府,他就叹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文太师为何总是不喜于我……”

    他想起富弼在的时候,富韩公每次见他,眼神之中,似乎也带着些轻蔑。

    只不过,富韩公一般不会表现出来而已。

    但富韩公诸子,却都不约而同的在富韩公驾鹤后,疏远了和他的关系。

    吴安持有些烦躁。

    文彦博、富弼,都是国朝成了精的老狐狸。

    这两个人一直都对他看不顺眼。

    这让吴安持内心总是有些不安。

    感觉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样?

    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呢?

    吴安持认真的想着,却怎么也想不出来,他到底做错什么?

    “卖报……卖报……”

    远远的,吴安持听到了孩童稚嫩的叫卖声。

    “今天刚刚刊行的汴京新报……”

    “交趾降服,岁贡稻米百万石,遣其王弟入朝谢罪!”

    吴安持听着,顿时就有些烦躁了。

    正好,那两个报童,捧着一撂厚厚的还散发着油墨味道的小报,来到了他身前,见着他穿着官员的绿袍,又是个生面孔,顿时就上来推销。

    “官人,要买一份汴京新报吗?”

    “只要五钱,就可以买到最新的朝野新闻,还能知晓汴京各坊物价,知道汴京好吃好喝好玩的场子。”

    汴京新报,现在的发展极为磅礴。

    每次刊行的印刷数量,如今已经达到了两万份。

    巅峰时超过了五万。

    这么大的发行量,自然是因为这份小报很接地气。

    除了新闻,大部分版面,都放在了生活上。

    这上面不止有国事八卦,还有柴米油盐酱醋茶,更有吃喝玩乐的小贴士。

    如今,汴京新报不仅仅广受汴京人欢迎。

    还随着各地官员、商贾,将影响力扩散到天下州郡。

    汴京新报,已经成为了外地人了解汴京情况的窗口。

    不过这两个报童找错了人,吴安持的心情本来就很不好。

    他再看着那两个穿着打着补丁的粗衣的报童,他们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,小脸红彤彤的,眼睛乌黑乌黑,既健康又自信,眼神炯炯有神,好似在发光。

    这刺痛了吴安持。

    让他想起了文彦博看他的眼神……

    嫌弃、厌恶、拒之千里。

    也让他想起了富弼在世时,那对他若有若无的疏远。

    现在,居然连两个报童都敢直视他了。

    把他当成什么人了?

    他是知道,这些汴京新报雇的报童的出身的。

    都是孤儿!

    属于这个汴京城里,最底层最没有希望也最容易被欺负的群体。

    过去,汴京城每年都要冻死、饿死几百个。

    见到他这样的衙内,从来都只有磕头讨好或者远远避开的份。

    哪里敢直视他?哪里敢和他说话?

    吴安持顿时,生出一种被羞辱的感觉。

    他本就是个很敏感的人。

    不然也不会自己的结发之妻,闹到天下皆知不和的地步。

    于是,他的理智崩溃了。

    “尔等和谁说话呢?”吴安持愤怒的伸手,挥向那两个胆大妄为的直视他的报童。

    “吾可是宰相家的衙内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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