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有冤屈造反便不会死,就麻烦了。

    朱由校想着,淡淡说道:“传王二过来。”

    陈策点头,随后亲自去将王二领了过来。

    王二还不知道皇帝单独叫自己来是为了什么事,但是来的第一时间,还是跪下行了礼。

    “起来吧,朕刚刚得到消息,此事的确是白水县衙乱收课税,白水百姓造反,事出有因,可免受牵连。”

    话说到这里,王二咧嘴一笑,又惊又喜,“草民谢过陛下,陛下圣明!陛下圣明!!”

    朱由校脸色冷了下来,“朕这次不会牵连聚在白水的全部百姓,但是你要告诉朕,你们二人是谁先打了官差。”

    王二脸上的欣喜之色顿时停滞,即便他是个什么也不懂的榆木脑袋,皇帝刚才那话也是听了个明明白白。

    意思就是,必须要有人死,谁先动手杀的官差,谁就是带头造反的第一人,必须要当成典型砍了。

    没有造反不死人的,这次也不例外。

    王二自然知道,是种光道第一个打死了官差,可他开不了这个口,他知道,种光道也是被生活所逼。

    傻站了一会儿,他默默道:

    “是我,陛下杀了我吧!”

    朱由校有些意外,多看了他两眼,轻笑:“王二,你和种光道不过才认识几天,为他丢了性命,值得吗?”

    “把他供出来,也是实话实说,你的前途很光明。

    面对皇帝的戏谑与压迫,王二的腰杆再也直不起来,他突然觉得浑身都酸痛不堪。

    膝盖一软,顿时跪倒在了黄土中。

    他的汗水雨点般落在地上,咬紧牙关。

    “陛下是一代明君,杀我一人,保全白水全城百姓的性命,陛下能平定局面,我也死得其所。”

    “看来你什么都懂。”朱由校嗬嗬一笑,“你还有什么遗愿吗?说吧。”

    王二喉头一哽,“说来可笑,我今年三十有六,一事无成,除了家传的四十亩地以外,别无分文,更没见过女人。”

    “若不是陛下明察秋毫,我家这四十亩地,怕也要为那贪官知县占去,还请陛下能寻个女子,为我王家留个种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——”

    听了这话,朱由校却是哈哈大笑。

    笑了几声,并没有直接回答,只是说道:“好啊,好一个有情有义的真汉子,不过,王二,朕不能满足你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愿望,还是得靠你自己去争取。”

    “陛下此言何意?”王二一愣,正要询问,却是有人用一股猛劲儿将他打晕,用粗麻袋子蒙住。

    动手的正是陈策,随后问道:“陛下圣明,这样的汉子,就这样砍了,的确可惜,要把他带到哪儿?”

    “辽东。”朱由校眼眸闪闪望向建州方向,“听说白水县的师爷方洲有个弟弟叫方冉,无恶不作,为祸一方。”

    “将那方冉抓来,顶了王二的头,当街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