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了。虽然两人的牢房还隔着一些距离,但是知道这个空间里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,就足够让沈含双感到安慰了。
她确实是比寻常的闺秀厉害得多,小时候也接受过各种各样的训练。但是作为沈含双毕竟是养尊处优了许多年,突然被关进这样的地方日子当真是不好过。更不用上前些天陆离丧心病狂的将自己丢给了一群穷凶极恶的犯人。被裴冷烛拎出来的时候她身上已经伤痕累累,独自一人躺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,她只能靠着对父王的企盼和对陆离的仇恨支撑着。但是却还是忍不住回想起作为沈家大小姐的日子。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甚至忍不住想,如果自己是真的沈家大小姐而不是胤安的细作,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些苦?
看到陆离,沈含双立刻坐起了身来,靠着墙壁冷眼看着眼前的人。
谢安澜好奇地看了一眼里面狼狈无比的沈含双,谢安澜并不是不知世事的温室花朵,自然看得出来沈含双身上遭遇了什么。她也知道这必然是陆离的手笔。本心来说,作为女子谢安澜不喜欢这种报复手段,哪怕对手真的是个丧心病狂的恶魔她也不会用这样的报复手段。但是她也知道,陆离这样做其实都是为了她,谴责的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。
只得在心中叹了口气,看向陆离道:“看她做什么?”
陆离低头仔细看着谢安澜的神色,良久方才道:“没什么,就是看看。”
谢安澜道:“没什么好看的。”反正沈含双看起来是不会死的,如果宇文策真的会来东陵,到时候昭平帝说不定真的会放了她,以后恐怕还免不了要跟她打交道。只是…陆离这样对她,只要是个女人,就绝对不可能没有仇恨。沈含双的身份太过特别,要不要……
想到此处,谢安澜若有所思的看向坐在墙角看着他们的沈含双。微垂的眸低闪过一丝杀意。现在还不能动手,若是沈含双死在了牢房里,以后这笔账说不定还要陆离还还呢。
“算了,没意思,咱们走吧。”
陆离点头,“好,我们回去吧。”
沈含双背靠着墙壁,神色平静的看着两人携手离去。垂在地面上的手忍不住紧紧抓住了地上的干草。心中不由得升起几分怨恨和不平。她是胤安郡主,却从小到大不是在苦苦训练,就是如履薄冰的小心翼翼。即便是最轻松的在上雍这几年,又何尝不是苦心算计着一切,没有片刻真正的安宁。但是谢安澜呢,不过是一个秀才的女儿,却能够被人如此小心翼翼的呵护着,就因为她让令狐垣对付谢安澜,陆离就…就那样对她!
即便沈含双并不是一个在乎贞洁的人,那日的遭遇对她来说依然还是一个噩梦。
想到此处,沈含双脸色白了白,闭了闭眼睛重新睁开时里面已经只剩下了坚定和决绝。她付出了这么多,绝对不能放弃!
刺客是陆闻买来的,似乎并不算是什么意外。于情于理倒也说得通。
但是,要怎么做呢?
无论如何,陆闻都还是陆离的亲爹。陆离当然也可以将这件事公之于众,但是其实除了那张已经不知道去了哪儿的泉州银票,他们并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,陆闻当然也可以不承认。最后谢安澜拍拍手表示,我来解决。
谢安澜的解决方法就是,直接打上门去!
陆家,书房里陆闻正在和陆晖兄弟三个说话。经过几个月的修养,陆晖的腿上已经恢复了大半了。不过陆闻当初那一脚确实是相当的重,陆晖现在虽然能走但是依然还是有些一瘸一拐的,陆晖自然不愿意丢这个人,所有大多数时候都是坐着轮椅的。全然不顾大夫告诫过他伤势大好之后就要开始复健的问题。若不是大夫警告他如果一直坐着轮椅,就算伤势痊愈了他将来走路也会有问题,只怕他当真能坐着轮椅一直到伤势完全好了为止。
陆闻看着陆晖道:“晖儿,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