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    “小魅,不可。”

    密室的门轰然打开,一股强大而又温柔的真气向两个人袭来,裹着两人,竟直接将人拽出了密室。

    然后密室的门再一次闭阖,也彻底隔绝了轻舞看向冰棺的视线。

    “你疯了?那可是玄冰所致,若一个不慎寒气入体,便是你……”叶诺吼到一半,见轻舞仍回不过神般的呆呆跌坐在地上,终是没有再说下去,而是叹了口气后,缓缓起身,看向来者。

    来者身着一身青衣长袍,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模样,目光却幽远而又苍老。

    他的皮肤光滑细腻,头发却掺杂着缕缕白丝,仅被一根简单至极的木簪随意盘起。

    “您便是小魅提起过的苍木前辈吧,刚刚多谢了。”

    苍木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,便转头看向轻舞。

    轻舞抬起手,看着刚刚即将要触碰到玄冰棺的那只手,她的指尖上还残留着丝丝寒意。

    “他是谁?”

    “邹行。”

    轻舞邹然手臂垂下,片刻后竟轻声笑了出来。

    邹行,正是当今这任“东皇太一”的名讳。

    既然躺在冰棺里的人是邹行,那么现在这个活在外头的东皇太一,又会是谁?

    “所以东皇太一是谁?”

    苍木轻轻抿了下唇,垂眸看着轻舞,还是缓缓道:“穆惜,穆阿房。”

    毫无悬念的答案,让轻舞笑的幅度更大了几分。

    不知何时,眼里竟滑落几滴眼泪。

    那她这些年来,究竟算什么?

    她竟与她的母亲,距离上那样亲近,情感上却又无比疏远……甚至于,掐着指头,都能数出她与东皇太一会面相处的次数。

    明明那么近……那个人,又是怎么忍心,这么多年来,一个字也没透露出来。

    她对母亲的爱与渴望,对嬴政的恨与不敢靠近,对“东皇太一”对母亲死亡一事的漠视与沉默后的不解与憎恶,她的负气出走,她的种种。

    都好似成为了一个笑话。

    这十多年来,她每一日都沉溺于对母亲的想念与渴求里,她沿着穆阿房走过的足迹,走遍一个个地方,努力的拼凑着鲜活的母亲。

    她也每一日都挣扎于对嬴政的恨与迷茫当中,情感上,她想不明白对自己那般好的父亲,那般爱着母亲的父亲,怎么会突然将利剑桶向母亲,可理智又一次次的告诉她眼见为实,告诉她历史上的始皇帝,千古一帝,从始至终,都没有过皇后。

    知道母亲与邹行是兄妹后,她更想不明白,怎么会有哥哥,会将妹妹的死亡忘记,将杀害妹妹的凶手视做必须辅佐的帝王,稍微长大后,她也只是装作明白的感慨,可能这就是大人与所谓的大局吧。

    于是,这么多年,她思念着母亲,逃避着父亲,远离着阴阳家与大秦。

    她想过无数次为母亲报仇,却又总回忆起七岁前的无忧无虑,所以一次次的,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嬴政,又一次次收起利刃。

    她用恨意煎熬了自己与嬴政十多年,却又被告知,她恨错了人。

    她以为一切已经够糟糕的了,所原来,还能更糟糕。

    “将您知道的一切,告诉我,可以么?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将轻舞与叶诺带回竹室,并给两人给到了一杯竹叶水后,苍木才是缓缓开口:“你知道,阴阳家的每一任首领,是如何选择出来的么?”

    “每一任,拥有邹氏血脉的弟子中,天赋最出众之人。”

    “大抵的确如此。”苍木点了点头:“那你可知,这一代中,邹氏血脉之人,天赋最出众之人是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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