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两日落下的路程,一行人走的都犹如龟速。

    不是不想快,实在是快步了。

    眼看着要到午时,不要说弥补上前两日落下的路了,就是今日本该走的三十里,眼下一半都没到。

    耳边是手下们不断挥舞着鞭子,嘴里喝骂的催促,看着身边慢腾腾挪动的队伍,四样心中一阵阵的发急。

    特别是看到,队伍中有个老太踉跄的当场昏倒后,四样忍不住了,调转马头,一夹马腹,策马朝着后方的伍爷走来。

    “头,我看队伍里病了好些个人,走不动道啊!头啊,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,要是这群人都染了病,折损过多,咱们即便是到了地方,估摸着也不好交差啊……”。

    四样说的是这么个道理。

    风寒可不是开玩笑的,病了一个,眨眼间就病了一大片,说不准就能形成时疫,那更是能要人命的事情。

    “你有什么好点子?”。

    四样想了想,带着些不确定。

    “头,我个人觉得吧,与其这样要死不活的吊着,跟龟挪一样的赶路,还不如停下来,找个城镇落脚,我们也做回大度的好人,叫他们这群犯民知道头您的仁善,让他们自己请医问药,先把病给治好喽,到时候咱们再上路。您看?”。

    伍爷沉吟了片刻,想了想,一路走来,自己押解的这群人表现还算老实,路上,自己一行虽然从他们身上榨了些油水出来,不过肯定是没榨完。

    不论表现的有多老实的犯民,一个个的,其实背地里肯定会给自己的将来未雨绸缪,为了活着,心里岂能能没有成算?

    想了想,伍爷点头,“行,按你说的办,只是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只是什么?”,四样不解。

    伍爷却指着道路前方,“四样啊,我们哥俩带着兄弟也是第一次走这边的道,地方不熟啊,照着舆图赶路,咱们兄弟也不大清楚,前头到底是怎么个情况,这些犯民押解过去……”。

    他们这样押送犯民的,一路上该怎么走,该途经那些地方,该在哪里落脚,该进哪个县城在哪里盖章等等,这都是事先指定好了的。

    眼下落了路程,前方好几十里又没得大型城镇,那身后的队伍往哪里带才合适?难不成要走回头路吗?

    伍爷觉得有些棘手。

    四样还当自家头头担心什么事,身为一名贴心的手下,不仅要清楚的掌控押解的犯民情况,更是要把自己队伍人手的背景背的滚瓜烂熟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