候仁厚并不是好事。

    当时阿南出征时,隐晦地提醒过他一句,可当时他是怎么说的?

    “大家都是同生共死出来的,疑人不用,用人不疑。”

    后来,阿南再也没提过半句。

    为君者,最需要的不是仁厚和善,而是赏罚分明。

    君臣之道,就是臣子为君王赴汤蹈火,舍生忘死,君王信之爱之,庇护封赏。

    阿南就是那样一个人啊,要么堂堂正正地拿证据出来让贼人明正典刑。

    阴损磨人的法子,他不是不会,而是不愿意。

    可他不用阴损磨人的法子,不代表别人不用。

    皇帝老泪纵横,恍惚间似乎看见了磊落英武的顾之南站在面前。

    他对顾之南做到了爱之,庇护封赏,却没有真正的做到信之。

    他低声道,

    “你先退下,让朕独自想想。”

    太子松开皇帝的手,看着他蹒跚地往前走,不过不是去议政殿,而是往凤仪宫的方向而去。

    太子没有离开,静静地站在大殿门外。

    当年出征,他已经晓事,也是经过顾侯教导的,只可惜,他的身子骨太差。

    旁的人能用武艺来强身健体,而他若是学武,不过是加快进黄泉的脚步。

    好在,阿珩是顾侯教导出来的。

    凤仪宫就像一座深深嵌在海底礁石上的水晶堡垒,默默的看着周遭水流变化,却一如既往的静谧安详。

    看见皇帝既疲惫又烦恼地过来,皇后什么也没问,只是有条不紊的让人服侍皇帝沐浴更衣,躺下休息。

    待皇帝睡下后,端了绣凳坐在床榻前,拿着一册翻看着。

    等到皇帝再度醒来已是掌灯时分。

    见他醒来,皇后依旧没问,只是关切他的饮食,亲手包了皇帝爱吃的馄饨,逼着他多用些。

    “总算是没有被蒙骗一辈子,这事,你可得好好的感谢感谢琅琅。”

    皇帝羞愧难言,

    “朕同老大人一起查了这许多年,不是说没往那边想过,可总想着,那是亲弟弟。”

    皇帝缓缓的摆手,没让他继续说下去,

    “就和你庇护淑妃是一个道理,先帝对你的伤害太大,但凡有点温情,你就会紧抓不放。”

    “帝王也是人,也有感情,有弱点,这些都不算什么,如今你不是已经知晓这一切么?”

    皇帝叹了口气,心绪难平。

    “你昏睡的时候,淑妃那边的人过来禀报她的现状。”

    “说是淑妃一直在哭,又嚷着要见你。”

    皇帝听得面色阴沉,就连皇后亲手包的馄饨也觉得索然无味。

    想到宫外忽然说要回王府居住的萧溢,按捺住发火的冲动。

    “让人服侍朕起身,日间朕同阿珩说过让他拦住阿溢不要外出。”

    “朕还得出宫一趟才是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,让人去趟大理寺,着他们腾个地方出来,把淑妃关进去,先上一遍刑。”

    她拼命的护住帮她的人,那定然还有许多东西没吐露出来。

    皇后道,

    “淑妃在宫中有位份,要不要先下诏宗正府,宣布其已经……再转入牢狱押管?”

    历来后宫嫔妃乃至宗室女眷犯事后都极少有押入刑狱的先例,往往直接赐死或圈禁。

    皇帝道,“不必,朕就是要让世人知道她究竟是如何获罪,否则将来会有人猜测是不是你和太子容不下她。”

    “那小七那边怎么处理-->>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