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相到位,政事堂诸公是要起身行礼的。宋绶、蔡齐、晏殊等皆起身,唯有王曾不愿意对昔日对自己执礼甚恭的吕夷简行礼。

    吕夷简由是不喜。

    又一日,议赐常州学田五顷事。

    王曾以为赐田太少,不能显皇恩浩荡。

    吕夷简生硬地说道:“我意已决,公勿复多言!”

    王曾亦不喜。

    如是三番五次,两人积怨愈深。

    被吕夷简弄下台的李迪,更是发了疯一般地收集吕夷简的黑材料。

    就吕夷简那公子哥的做派,违法乱纪的事儿还不是一抓一大把?

    当然了,寻常的鸡毛蒜皮的小事,对于首相这一级别基本没什么杀伤力。

    响鼓需用重锤。

    于是,李迪上奏称吕夷简私交荆王赵元俨(传说中的八贤王),曾经补任其门下的僧人惠清为守阙鉴义。

    别看赵祯一副老好人样子,那也要分什么事。

    首相私交宗室,行不法事。往大了说,这是可以动摇皇权的事情。

    事情很严重,朕很生气!

    查!给朕彻查!

    说句笑话,没有哪一个官员是经得起彻查的。

    一查,此亦一是非,彼亦一是非。吕夷简因而被斥责不得祭天大礼,李迪被降为太常卿、知密州。

    一朝首相,不能出席最重要的祭天大典礼,其中的意味,不言自明。

    及至吕夷简与王曾的矛盾爆发,两人争相上疏,说自己年迈昏聩,不能理事,乞骸骨。

    赵祯再蠢,也知道两人有了矛盾。

    特意先诏王曾入宫问道:“公欲再为首相乎?”

    王曾受不了重话,辩解道:“老臣行事昏聩,蒙官家不弃,再次简拔为次相,已感激涕零,不敢奢求。”

    “那为何朕听闻,政事堂中终日吵闹,以致时有延误处理政务之事?”

    王曾直言道:“臣有罪。是臣看不惯吕夷简招权市恩,滥用公器,是以有些争执。臣有罪!”

    赵祯笑道:“王公向来稳重,莫要学那谏院风闻言事才是。”

    王曾斩钉截铁道:“吕夷简纳知秦州王继明馈赂事,众人皆知,非臣妄言。”

    赵祯不愿意偏听偏信,又诏吕夷简当面对质。

    于是,两位大佬再也矜持不住了,如同泼妇骂街一般,在御前展开了一场对骂。

    一时间,唾沫横飞,污言秽语不断。

    赵祯怒其君前失仪,将他们逐出宫去,另问责宋绶、蔡齐。

    宋绶语向夷简,蔡齐间附王曾。

    赵祯再怒,尽逐之。

    赵祯无奈地向陈琳说道:“你看看,这就是朕的心腹重臣!一个个结党营私,要之何用?”

    陈琳笑道:“官家勿忧!朝中人才济济,有的是想进政事堂效力的。再说了,政事堂诸公也不全是结党之徒,晏大人就很洁身自好嘛!”

    赵祯说道:“晏同叔资历尚浅,不能服众啊!先以陈尧佐、王随暂代吧!”

    见陈琳似乎还有话说,赵祯道:“我知你素不喜参与朝政,此番作为是因为方仲永的缘故吧?”

    陈琳道:“官家慧眼如炬,老奴僭越了。”

    “朕也很看好方仲永,他日必定是要重用的。但骤然以晏殊为首相,方仲永就不能再掌军了。朕听闻方仲永执掌马军,训练颇有成效,军威日盛。若再有功绩,可独当一面啊!”

    甲子,宰臣吕夷简罢为镇安节度使、同平章事,判许州;王曾罢为左仆射、资政殿大学士,判郓州;参知政事宋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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