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老是让曾晔顶雷,出言道:“虽说官家不允以座师称呼主考官,但太守大人批阅试卷有苦劳,提拔我等有功劳。私下喊一声座师聊表心意,当还无妨吧!”

    夏竦笑道:“如此老夫就生受了。诸位,请入席。”

    晏成裕低声对曾巩说道:“他们说话一直都是这么酸吗?”

    曾巩低声说:“试探而已。初次见面,总是要试探来、试探去的,免得无意之中得罪了人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试探出了什么?”

    曾巩道:“我怎么知道?我又不爱试探。”

    后世对不停在笑的人——除了某些特定职业以外——统一有个美誉“笑面虎”。

    据说,笑容来自于大猩猩的恐惧和臣服的表情,人类作为最高级的灵长类动物,将之演化为开心愉悦的心理活动的外在表现。但那是比较低级的、幼稚的人的心理活动。高级的,如夏竦之流就把笑容作为面具可以随时戴在脸上,当然也可以随时摘下来。

    自看到夏竦以来,夏竦大笑一次,微笑三次,方仲永即便是再自恋,也不敢认为自己已经到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程度。

    你当你是金条呢?谁见了都想啃一口。

    所谓宴席,五张矮几,一人一席,分餐制是也。

    古韵倒是颇有些了,只是跪坐时腰腹挺直、双手按膝,就有些难受了。晏、曾两家皆世宦,古代礼仪是很熟的,倒是安之若素。可怜方仲永一个农村娃,哪里受过这种高雅的罪。勉力支撑一会儿,就感觉小腿压得生疼。

    餐具也是雅得一塌糊涂。青铜的爵杯,漆器的羽觞,重约半斤的青铜筷子夹起豆子来,那滋味谁试谁知道。

    菜式倒还正常些。一碟炒焦的黄豆,一盘豆腐,一份芹菜,硬菜是一盘鲤鱼。

    只是那鲤鱼的尾巴焦黑,是什么情况?厨子失手了?

    夏竦笑眯眯地解释道:“本官出身微寒,辗转各地也没有什么积蓄。本想着仿照唐朝的‘烧尾宴’款待诸位,奈何囊中羞涩。只能取一鲤鱼,将其尾烧灼,聊充烧尾之意。祝各位青年才俊早日鱼跃龙门,直上青云。诸君,饮胜!”

    方仲永一边吐槽夏竦的抠门,一边举起沉重的青铜爵杯干了一杯。

    你还别说,这爵杯还真是个好东西。若是有刺客一剑刺来,既能格挡,又能当作投掷武器使用。至于羽觞,完全是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,所盛清水是吃鱼后用来漱口的。

    好险,方仲永没有把它给喝了。要不然,被一群古代的土鳖给看成了土鳖,非把他给郁闷死。

    “酒足饭饱”后,照例的节目上演了。

    夏竦以提携后辈的语气道:“方仲永诗情高绝,曾巩、晏成裕也非同一般。今日雅事,岂可没有诗词以助酒兴。管家,上双泉酒,换巨觞。二三子,试咏之。”内心暗自得意道:老夫熟知诸葛亮观人七法,“问之以是非而观其志”,“穷之以辞辩而观其变”,“咨之以计谋而观其识”,“告之以难而观其勇”,“醉之以酒而观其性”,“临之以可利而观其廉”,“期之以事而观其信”。且看老夫今日牛刀小试。

    看着一派魏晋名士风范的夏竦,方仲永暗自冷笑,谁家喝醉了还能眼神清明、腰杆挺直。诸葛亮的观人法你想用到我身上,别的不敢吹,醉之以酒?以我这经受食用酒精浸泡多年的躯体,放开了喝,我能把你喝得怀疑人生你信不信?至于诗词,那是个事儿吗?

    方仲永作为新鲜出炉的秀才代表说道:“未知太守大人以何为题?”

    夏竦很有风范地说:“各言其志耳。”

    方仲永思索了片刻,说道:“小子闻东有大海,飘渺万里,试作《泛海》一首,请大人斧正。

    险夷原不滞胸中,何异浮云过太空?夜静海涛三万里,月明飞锡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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