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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范文程冷眼旁观,知道也只有几个小的部落是真的对王笑的贸易计划动心。

    其它的大部落无非是各怀鬼胎而已。

    比如,察哈尔部的阿布奈,想要的是借乾朝或楚朝的势力反清,为林丹汗报仇,重新称汗。这人是条连大清都养不熟的蛇;

    比如,科尔沁部的吴克善,想要的是楚朝代替清朝之后,能继续让他当亲王,享受荣华富贵……

    想到这里,范文程又向刚林交代道:“你派人盯紧了科尔沁卓礼克图亲王……”

    刚林打断道:“不宜再称‘卓礼克图’亲王了吧?这是清廷给他的封号,晋王必定不会承认的。”

    范文程捏了捏眉头,感到有些疲倦。

    ——卓礼克图亲王吴克善乃是陛下的兄长,归降楚朝之后,无论如何也该给个封爵,不低于清朝给的才行,但听说王笑甚少给人封爵……

    这也不是范文程该管的,此时他也没心思计较这种小问题,叹道:“他想把孟古青格格……不,是孟古青郡主,他想把郡主也嫁给晋王。”

    刚林皱了皱眉,道:“这不是给陛下添堵吗?”

    范文程欣开轿帘往外瞥了一眼,见周围没有旁人,道:“你以为他能有多少见识?他以为晋王接受得了草原上的习俗,还想效仿当年,再来一出姑侄共侍一夫,保他家的富贵。”

    “晋王能答应吗?”

    “怎么可能?这里是中原。他只要提出来,不知要得罪多少人。我等还要被他牵连,甚至会影响整个受降,你千万要盯住他。”

    刚林也觉麻烦,不悦道:“你要告诉他,这不是闹着玩的,眼下这种时候,一招不慎,满盘皆输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怎么告诉他?他是第一次入关,根本不明白中原风气最恨这等颠倒人伦之事。他只认为我阻挠他嫁女是因为陛下善妒,我说破了天,也是对牛弹琴。”

    刚林抚额不已,长叹道:“我等千辛万苦才做到这一步,万不要坏在这些蠢……这些人手里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向陛下禀奏一声吧。”范文程叹了口气,勉励道:“再咬咬牙撑一撑,没剩几天了……”

    他回到公房,第一次件事就是把担忧写成折子上奏,但奏折上去之后如石沉大海。

    陛下不批折子,这是这乾朝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。

    他想进宫求见,却也见不到布木布泰。

    那总管太监刘安絮絮叨叨的。

    “范大人,陛下真没功夫见你,太子殿下这病不好,陛下马上也要病了,她都两天两夜没合过眼了……这国事还请你多担待着些,只要受降典礼不出差错就好,有什么事往后丢给晋王操心罢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太子殿下病的不是时候啊……”

    ~~

    “有什么事往后丢给晋王操心”——已成了乾朝官员的共识。

    十二月初五,傅青主进京城巡视了一次,终于明白为什么京城百姓这么支持乾朝。

    他路过楚朝名臣赵子诃的故园,只见这里被分给二十余户无家可归的流民,原本典雅别致的庭院糟蹋得不成样子,名家题笔的楹联被劈了当柴烧,满地都是乱七八糟的秽物……

    接着他又去了一个善济堂,说是用于振济孤儿、老弱的地方。

    但只一眼,傅青主就看出来,这里面的哪是什么孤儿?

    城中百姓白日里到城头帮忙壮声势,乾朝自会下发米面、银钱等奖赏,而家里的儿子、老人就寄住在这里,又白领一份米面、衣裳等补济。

    所谓的‘孤儿们’手拉着手跑来跑去,开心地唱着歌谣。

    “大乾朝,真是好,新毡帽,新棉袄,黎民三餐饱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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