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远来是客啊……唉,年纪大了,坐也坐不稳……”

    左经纶抚着长须,已明白他的言外之意。

    ——山东这地界,各大族才是主人,齐王再怎样也只能是客人,敢动我们,我们就让齐王坐不稳……

    ~~

    孙炎彬坐在右边中间的位置。济宁孙家虽富,在这样的场合里声势名望还不算最高的一批。

    孔家大堂太大,隔得远,孙炎彬并不能听清孟宏益和左经纶在说什么。

    但不用听清,他猜都能猜到。

    无非还是那么一回事,提醒左经有纶,让王笑知道山东大族不是那么好对付的。

    这些人搞来搞去无非还是那些手段。

    孙炎彬还知道昨夜不少大家族之人聚在一起商量,做好了布置,打算今天狠狠威慑一下王笑。

    可惜,他已经收到消息,昨夜自己派出去的刺客虽然死伤惨重,只有两人回来。但,事情已经得手了,王笑已经死了。

    ——呵,一群蠢才,抛媚言给死人看。再等一会,等你们听说王笑已经死了,你们才会知道济宁孙家才是各大家族中最能办事的……

    孙炎彬心里这般想着,感到有些遗憾,可惜刺杀国公之事不能公之于众,不然现在坐在上首的就应该是自己。

    接着,他目光看向上首的左经纶,心想:“你老头子也是不容易,王笑都死了,你还想封锁情报,继续敲诈山东大族。一会闹起来了,你拦得住吗?”

    ~~

    管勾厅。

    傅青主目光从账薄间抬起,有些担忧地向外面望了一眼。

    “这圣府的田地可真多啊。”辛宜学揉了揉眼,转头见傅青主正在沉思,不由问道:“先生在担心什么吗?”

    辛宜学是当时京城鼠疫横行时、傅青主在京西晋元桥带回来的孩子。

    他本来叫辛狗娃,傅青主给他起了名字,又带在身边调教。傅青主眼睛花、腿脚慢,辛宜学时常替其读书跑腿。他勤快好学,两年下来,倒是比一般的吏员还要能干,虽只有十五岁,已很有几分沉稳的气质。

    一老一少也是昨天才到的曲阜,连夜开始查看孔家田产。这些田产数量之大、登记得也混乱,查看起来让人头疼不已。

    此时辛宜学问了一句,傅青主应道:“倒也不必由我来担心。”

    这般想着,他微微苦笑了一下。

    ——是啊,这两年更大的压力让那年轻人扛着,办事需要权力、银子,也是由他想办法,自己只需要闷头做事就好……

    但今天,多少还是有些不安。

    辛宜学侧耳听了一会,又嘟囔道:“来得人越来越多了。”

    “随他们去吧,想必国公也是有办法的。”傅青主道,说着继续埋头账目,不欲再理会这些。

    然而下一刻,孔府外显然有震天的喊声响起。

    辛宜学出了管勾厅倾耳听了一会,回报道:“先生,像是有佃户在聚众闹事,要为孔胤植讨公道,不许虢国公分孔家的田……”

    他说着,脸上很是迷茫,又道:“为何这些佃户也不愿分田?”

    傅青主只好又将目光从账薄间挪开,站起身,带着辛宜学向外走去。

    孔府的前面的大门处已被围得水泄不通,数千佃户挤在东华门大街上,将整条大街堵得密密麻麻。

    傅青主只好又绕到旁边的侧门出去。他并未穿官服,身上衣着也十分朴素,因此也没人注意到他。

    只听见满大街都是高喊声。

    “圣衍公是大好人!绝不可能通敌卖国,朝廷不能冤枉他……”

    “朝廷不能拿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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