察觉的薄雾,还未看清就瞬间退散的干干净净。

    “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,若是再出任何差错,休怪朕不顾及父子君臣之情。”皇帝的声音冷酷冰冷,完全没有为人父者应该有的任何温情。

    慕北辰倒像是习惯了一般,双手抱拳一拜:“儿臣谨遵,不敢有负圣恩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敢?哼,你胆子大的很,有什么不敢的。”皇帝不知想到什么,嘴角勾动一个冷笑,手中握着的茶盏直接砸在慕北辰的脚边,碎瓷带起的声音动人心魄,淡黄色的残茶混着茶叶落满一地,还有不少被泼在慕北辰的衣摆上,沾湿了他玄色的蟒袍。

    皇帝手指着慕北辰,“看看你找的那个未婚妻,哪一点够得上一个王妃的标准?你母妃还在,私自就做出这种私相授受的事情,叫天下人笑话!”

    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三书六礼不可废,这中间最讲究一个门当户对,尤其身为当朝皇子王爷,娶妻就不止是娶一个妻子,要考虑方方面面,包括身家门户,自身条件,背后关系……等等。

    都说娶妻当娶贤,纳妾当纳色,容若这样的长相,要说高门大户的当家夫人第一个是不同意的,主母需要的是端庄贤淑,掌管后院的能力,而不是靠着美色魅惑男人。

    再说容若的身份,一个小地方出来的商户之女,地位低贱,即使配一个小官吏那都是高攀。

    慕北辰带容若回来高调宣称容若是准未婚妻的时候,谁都没当真,也没有人特意在皇帝面前提起,及至后来皇帝知晓,容若却出手救了太子的命,皇帝也当慕北辰暂时被容若一张脸迷住了,寻思着最多以后送入静王府当个宠妾便罢了。

    再到后面皇帝感觉似乎慕北辰当真有这个想法,可不是气的不轻。

    “京城多少侯门高户的大家千金你不去选,非得选一个商户的低贱之女,你是存心想气死朕啊。”皇帝衣袖一甩,桌案的东西被摔了个七七八八,殿中就不停的发出各种东西碰撞声,“朕看你也老大不小了,明日让你母妃去寻了京城各家的八字来,找个合适的先定下,年后成亲。”

    皇帝感觉自己再放任是不行了,干脆来个一言堂。

    慕北辰跪在大殿的正中央,面孔始终平静如一,睫毛微微垂下,掩盖了眼睛里慢慢凝聚起的少有锐利锋芒,“父皇操劳国事,儿臣这点小事不敢劳烦父皇。”

    他只说不麻烦皇帝,仿佛皇上说的让怡妃操持压根就没听见一样。

    “怡妃近来无事,就让她来办。”皇帝偏不如慕北辰的愿,再一次强调。

    “父皇!”慕北辰抬头叫了一声,抿着的嘴角冷然的牵起,仿若在笑,却有种说不出的冷漠味道,“容若却非名门千金,亦无高门背靠,但是她也是按书香门第的女子教导,琴棋书画无一不通,红花绘多少女子都拜在她手下,想必父皇有所耳闻,那比之京城其他闺阁小姐,她又差在哪里。”

    “且容若对儿臣有救命之恩,又救治太子有功,儿臣以为,她实是比世上大多数女子都优秀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跟朕抗旨?”清清淡淡的几个字从皇帝嘴里说出来就是金口玉言,就像是隐形的看不见的一座大山强压过来,让人心口憋闷,不敢言语。

    “儿臣说的都是实话,况且……”慕北辰眼皮一抬,眼角闪过一抹冷厉,目光清冷如玄冰寒潭,不惊不惧的慢慢道:“儿臣所为,不正是父皇所愿看到的。”又何必多此一举。

    皇帝一手靠在书案上,一手放在龙椅扶手上,拇指摩挲着上面的白玉龙头,不喜不怒,好似刚才所有的怒气都是幻觉,他目色沉郁的眼底,沉寂如同一片冰镇的深井,透着刺骨的凉,冕旒贴在额角,带出一条条阴影,使得皇帝整张脸也明明灭灭的,晦暗不清。

    这样的对视,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他们是一对父子,更像是几世仇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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