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容若已经不想再提起,可还是经不住心中的不平,话赶话说到这里,她干脆直白明了的问道:“敢问王爷,常珍……到底在哪里?”

    慕北辰眉头一拧,眉心皱在一起,他不查容若突然问起常珍,一抹讶然从眼底最深处闪过,这个名字实在是隔的有点久了。

    “可别跟我说,王爷已经不记得常珍了。”暖阁里温热的气息熏的容若脸颊微红,她绝丽的容颜因着这一点天然的红晕带出一丝妩媚来,可本人的气质又是迥然不同的清华,嘴角微微扬起,勾起一抹笑容,乌黑的眼底分明清澈冷冽,竟无半似笑意。

    慕北辰抬手往后一扫,宽广的袖袍扫过桌面,银线纹路在光线折射下发出微微光芒,他把手搁在扶手椅子上,抬眸看向容若,面孔上表情始终如一,眼睛黑潭深处却慢慢凝聚出慑人的锋芒锐利。

    容若满不在乎的一笑,兀自道:“我在宫里认识了一个小宫女,她叫秀心,是一个混的特别不好的小宫女,所以在储秀宫只能当最低等的那种宫女,时常叫人责罚打骂,我遇见她的时候,她全身都是鞭伤,我给她治伤的时候发现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,所以真的混的蛮失败的是不是。

    可是即使命运这么凄惨了,秀心的心里还是存在这一点温暖的,那就是当年跟她一起入宫的好姐妹,只不过那位好姐妹性子机敏,会讨主子欢喜,没多久就混成了宫中贵人的贴身宫女,在众多宫女中可当真堪称表率。难得的是那位姐妹自己发达了却还念旧,时常救济一下秀心,帮衬她一点,让秀心的生活没那么艰难,只是可惜啊……”

    容若搭在窗台的手猛的一个发力,半扇窗户被推开,狂风夹带着雪登时疯狂卷入,寒风将容若的斗篷和发丝一起倒卷着往后翻起,扑面而来的雪似刀刃,刮在脸上生疼。

    暖阁的暖意顿消,炭盆被吹到,红光忽闪忽闪的,要灭不灭的样子。

    容若站在风口里,不消几吸间,扑头盖脸的落了一层雪花,在风雪中,她语带喟叹,缓缓道:“可惜常珍突然失踪了,秀心生命中唯一的一点光明也跟着没了。”

    慕北辰坐在位置上,玄衣哗啦啦翻滚着振飞而起,像是暗夜的海面上突然狂风大作,波涛涌动,一浪更比一浪凶险的猛拍海礁。

    “你在怀疑什么?”慕北辰目光如刀,脸上弥漫起一重厚厚的冷肃阴沉。

    “怀疑吗?”容若声音低低的口齿间回味,倏然转头,眼眸立时一厉,清明的眸光中带着不可阻挡的锋锐之气,她紧紧盯着慕北辰的脸,语气冰冷,却字字清晰的从嘴巴里砸下来,“绿雀,就是常珍,是不是?”

    慕北辰扬手一挥,衣袖卷起一片随着风雪乱飞进来的残叶,他用另一只取下来放在手指尖把玩,冷眸清淡,从容中带着不可亲近的孤清,“所以呢?”

    容若垂在衣袖里的手掌猛的握成拳头,她是想过依照慕北辰的骄傲不会辩解开脱,可听到他这三个无异于承认的三个字,心口还是狠狠的震动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所以!”容若压下了蓬勃而来的怒气,不知是气极了还是冷风冻的,她牙关打着颤的说道:“所以你教我棋艺,借我古琴,甚至请人教我骑射,又让楚风给我早就失传的乐谱,你一切的一切不是为了让我赢,好完成你我之间的赌约……

    你所作一切只是避免我会放弃比赛,从而顺利完成你的目的。”

    雪花落在容若睫毛上,容若感觉眼前就更蒙了白色布条一样,看出去时,整个世界都带着朦胧感,“所以你早在青阳县的时候默认了楚风的赌约,在我提出解除时你却一反常态的不肯,还那么有心,不管是在青阳县还是白梅山庄,都能及时出现救我于危难。

    你当时定然就是瞧上了我的一身医术,或许是早有谋划或许是偶然,你忽然觉得让我成为拯救太子的一枚棋子,是这盘棋里面走出去的最完美的一步是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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