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呈上来。”皇帝眉宇拢成一座小山,双眸沉压压的看向晁震,晁震不敢多说,忙拿出东西递给了上前来的刘恁。

    刘恁余光那么一瞟,身体一个激灵,忙敛了心神低头快步走到皇帝身边,双手拖着手中东西给皇帝一过目,皇帝‘啪’的一声,手掌重重的拍了一下扶手。61

    “大胆,这是要造反吗!”皇帝怒斥一声,高喝道:“传旨下去,马上让燕家父子来见朕。”

    瑾贵妃好奇皇帝这几年越发修身养性,不言不语已经是将帝王之气散发的淋漓尽致,怎么还绷不住突然发怒了,她转过半边身体,这一看,凤眸跟着一颤,戴着护甲的手指缓缓收拢,嘴唇抿成一条线,却没有说什么。

    在刘恁指派尚雬带着一群侍卫匆匆去传口谕时,黑衣人被提起来扔到了皇帝面前,皇帝手指黑衣人,略带浑浊的眼睛燃烧出一道怒火,冷冷道:“现在就问,朕倒是要知道,谁给他们的胆子在朕面前装神弄鬼。”

    晁震作了一礼,心知这事情要闹大了不好收场,就恨自己为何要参加这场宴会,看看人家刑部老头儿,早早就告病在家,说是之前的案子损了皇帝英明,实在心中有愧疚,请求在家每日自省,无颜面圣。对此,晁震心中只有呵呵一笑, 谁不知道凌铸苍在家没事就溜个鸟儿,听听小曲,那日子过的忒自在,果然他还是太年轻了啊。

    黑衣人的面罩已经给取了下来,容若就看到一张年轻的脸庞,最多二十来岁的模样,虽是昏迷着,脸上犹带着桀骜不屈的表情。

    “晁大人,你倒是把人弄醒了先,不然怎么问案。”蔺妃卷紧了身上的翠纹织锦羽缎斗篷,手中就算抱着暖炉,在空旷的梅园里还是冷的全身发凉,“宫里头能发生这种腌瓒事儿,说到底还是平日皇贵妃太亲和了,叫人猖狂起来。”

    怡妃美眸压低了,目光中一丝冷笑闪过,红唇勾起恰当的弧度,再抬头时,又是无辜的神色,带着点惶恐,扁嘴道:“皇上,小小宫婢胡言乱语,明说瞧见容若和黑衣人勾勾搭搭,怎么又说成与静王府有关,臣妾觉着先前钱常在是受了点委屈,也不能指使下面的婢女信口雌黄乱指一通,也不知到底是承了谁的口说这些。”

    蔺妃半边脸勾起一抹冷笑:“怎么没关系,刚才晁大人不都说了,这黑贼是燕家的人,京城中谁不知道静王爷和燕家少将走的近,莫不是关系好成那样,连心上人都可分享。本宫现在怀疑,与容若勾搭的不是什么闯入宫中的毛贼,而是燕家的主子!”

    “蔺妃,没有根据的事情,你怎可以随意掰扯。”怡妃眼睛一眨,有泪珠在里面滚动,“皇上圣明,您可要给臣妾做主啊,蔺妃她冤枉臣妾与静王。”

    瑾贵妃抚平被风卷起的袖口,凤眸一抬,对上容若,眼中有狐疑的光滑过,郑佳人的死,黑衣人的出现,全都与容若有关,若是她做的,瑾贵妃都觉得蠢不可及,但归根结底,这样做的好处是什么?瑾贵妃想不出来,所以她更倾向于这是一盘局,是针对静王府和燕家的局,而容若不过是一颗起到关键作用的棋子。

    皇帝手指头狠狠捻过拇指上的扳指,冷斥道:“全都给朕闭嘴。”

    蔺妃咬了咬唇,不甘的轻哼一声,侧过身去,怡妃拾起丝绢轻轻擦了擦眼角,低头时,脑中快速旋转,梅园里死人要是容若和黑衣人勾搭做的也就罢了,但千万不能牵扯上静王府和燕家。

    接着,晁震把相关的宫人都问了一遍——

    “郑小姐是跟着端王爷进宫的,不过后来郑小姐经过芳渠院时叫地上的水坑弄脏了衣服,就去了旁边的寒夕殿换衣服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奴婢听说容姑娘初次进宫时和郑小姐闹过不愉快,郑小姐不知容姑娘的身份,叫身边侍女掌嘴……”

    “因着未到梅开时节,梅园这段时间没人过来,虽然大门开着,不过奴才一直守在门口,并未看到有人进园子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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