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来是亲的没错。

    想到刚才蔺妃口中吐出云漫和野种时皇帝那么激动的模样,忍不住朝慕北辰看了一眼,男人玄袍加身,黑色衬着面庞更加光洁如玉,低垂的睫毛,带着拒人千里的冷调,眉似远山,薄唇微抿,一双黑如点漆的眼不经意地扫来,眸色黯淡的像是洒了一层灰。

    容若避开了他的视线扭过脖子,脑海突然浮现起那抹背影,孤寂凄凉的,好似茫茫天地间,就剩下那个背影,漫天漫地都是苍白空洞,再也没有其他任何色彩。

    那份感伤莫名涌上了容若的心口,有点酸酸的泛疼,她用手指甲抓了抓手心,认定是后背的伤又发作痛楚了。

    “蔺妃你既然如此不知悔改,蛮横无理,那你就去安和宫痛改前非吧!”皇帝冷酷的话语唤醒容若的神志,她抬起头来,看到皇帝沉肃的一张脸,以及刻画在眉眼上的冰冷漠然。之家

    蔺妃整个人瘫在地上,血模糊了她一张总是盛气凌人的脸,眼神黯淡没有光彩,好像骤然间被抽空了,嘴里喃喃道:“皇上不能这样对臣妾,不可以,臣妾没错……臣妾何错之有……”

    容若想,以蔺妃的性格,便是死到临头也不会反省她做错了什么,而是后悔行事上应该更加缜密,因为事实上,她原本也没觉得自己错了。

    慕靖宇贵为太子,皇帝给他挑了太傅这一门亲事,对于皇帝来说有他的考量,可蔺妃心中是不满意的,她觉得太傅光有名声做什么用,哪儿及得上握有实权的。

    本来太子顺风顺水的时候,蔺妃还不会作妖,她怎么会不懂得韬光养晦的道理,可是这一年来,太子先后受到重创,手中的权利被皇帝全都拿走,就连太子暗中培养的人脉也毁了一大半。再看看端王春风得意,后面还跟了个回京后一改往日作风高调起来的静王,东宫和蔺妃都感到了压力。

    而这个时候听说端王和宰相府联姻的事后,蔺妃再也坐不住了,她思来想去,才定下了这一两全其美的计策。

    太子抱着蔺妃,眼含热泪:“父皇,母妃固然有错,可罪不至此啊父皇……二十多年来,母妃事事贴心,对父皇更是尽心尽力,父皇不念及母妃的功劳,可也要念及这二十多年日日夜夜的陪伴,母妃她本不是心狠手辣,全是因了儿臣之故,若疼惜儿子也是错,请父皇连儿臣这个罪魁祸首一并处罚了,儿臣愿替母妃受罪。”

    太子这一番话感人热泪,句句肺腑,闻者伤心,见到皇帝沉默的样子,蔺妃的眼中忽然又放出光彩来,她怎么忘了,她的儿子是太子,若是叫人得知太子有一个进冷宫的母妃,天下百姓怎么想?所以,还有退路!

    “真是通情达理的孩子呢,太子秉性纯良,难得啊。”怡妃拧着绢帕擦了擦眼角,语音带着哽咽,“皇上,太子也不容易啊,一头是母妃,一头是妻儿,真是……唉,难为他了。”

    经怡妃一说,皇帝眉目微微一动,想到什么,眼皮子一撩,道:“太子品性醇厚,不过蔺妃其身不正,怕是教养不好他……”

    蔺妃眼睛瞪圆了,瞳孔放大,皇帝这话什么意思,是去母留子,还是?

    怡妃低头见,嘴角划过犹如刀锋一般的冰冷弧线,翻了翻手中丝绢,继续若无其事的坐在椅子上不再吭声。

    瑾贵妃不着痕迹的扫了眼怡妃,她怎么会听不出怡妃故意说这个话,就是在中间挑拨,让皇帝下了狠心,最好这一次就除了蔺妃。

    这个世上,断没有哪个太子、未来的新皇有一个曾经谋害他妻儿的生母。

    “父皇,父皇不要啊……”这一声凄厉叫喊,却是来自殿门外,破音打碎空间的凝滞,穿透在每个人耳边。

    皇帝厉目一瞪:“谁在殿外喧哗。”

    刘恁右手三根手指小幅度的摆了摆,让前来禀告的人退下,悄声靠过去对皇帝道:“皇上,是太子妃来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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