诊出毒性累积,那种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状态。

    可若是累积之毒,不可能一夜爆发之前却毫无征兆,若连唐宗主都诊不出,那就是它之前真的没中毒,只是单纯的郁病!

    罗莉收回手,随口说道:“叫人把之前的诊疗记录和方子都拿来,我要看。”

    龙应辉说道:“唐宗主都看过很多遍了,没毛病。”

    罗莉冷声说道:“唐宗主看的是病,我看的是毒,着眼点就不一样,有没有毛病我说了算,你废什么话,去拿!”

    龙敬江冲龙应辉扬了扬手,龙应辉就溜溜去拿了。

    罗莉却在他走出院时又补了句:“还有,你二叔最近几日但凡是入口、入鼻的东西,记录全给我拿来,少一样也不行。”

    龙应辉问:“入鼻的怎么算?熏香倒是好找记录,可走道闻着的花香我可给你拿不来。”

    罗莉眸色渐沉。

    龙应辉不自觉咽了口唾沫,“我尽力。”话落,他转身就跑了。

    诊疗记录什么的都是现成的,很快就被龙应辉差人送了过来。

    罗莉只看翻了用药的记录,拿着它坐到角落里,一个人边看边沉思。

    龙元英还想跟罗莉说话,却被龙敬江阻止了,他只能默默看着她,内心思绪不断翻涌。

    “多思多虑是大忌。”罗莉头也不抬地说道:“我劝你现在最好什么都不要想,尤其不要想已经不在了的人,无论是活的,还是死的。”

    龙应天目光微沉,他当知道活的指的是谁,正是他的娘亲,虽然他对自己父母和离的事还耿耿于怀,但却已经过了因为这事就乱发脾气,做幼稚事的年纪。

    他知道,有些事再不情愿也已成定局,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,该放下就得放下,日子还得往前过。

    而他也是第一次从罗莉的口中清楚的意识到,原来他爹也是个一直没有放下的人,无论是对他娘,还是对他姑姑一家。

    是啊,他的父亲从来就是个优柔寡断且没有主见的人,所以当初才会被他爷爷摆布,做了许多自己不想做,又让他后悔终生的事。

    看到这样的父亲,龙应天只觉得又气又怒又怜,可终究还是没法放下他不管。

    罗莉的心情平静后,反而更能理智通透地看待一切了。

    人总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,对于龙元英来说,每天活在悔恨中对他说来就是比死还痛苦的折磨,这何尝不是一种惩罚。

    看到这样的他,罗莉感觉自己心里的恨意竟稍稍释怀了些,但又感觉格外的不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