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面上依旧是整日寻欢作乐,但私下里的愁肠百结却是少有人知。

    人也消瘦了不上,清隽的脸上透着忧郁,薄唇微抿,端坐在轮椅上,看着便有些怕人。

    方才,他派出来留意绪之澜的探子来报,绪兆端要做爹了。

    他心中不由涌起一阵酸涩,虽然真心替绪兆端开心,但也难掩他的失落。

    他年岁也不小了,身边的朋友多数都有了子嗣,成亲前他不羡慕,可如今,他却有些嫉妒。

    他也想同自己心爱的姑娘恩爱生子,白首不离。

    奈何襄王有情,神女无心。

    御珵一虽然心中郁结,但还是急匆匆赶来丞相府。

    恭喜绪兆端倒是其次,给自己搭梯子才是正经。

    夫妻之间总要有一个人让步,虽然错在绪之澜,但冷战却是他开了头。

    大丈夫能屈能伸,先低头服个软,不丢人!

    御珵一与绪兆端相交多年,再加上绪之澜的关系,对他并不设防。

    满心的郁闷都写在脸上,没半点喜色,可口中偏偏说着恭喜的话,怎么看怎么别扭。

    不过绪兆端心情好,也未同他计较。

    想到自己已经“后继有人”,便关心起御珵一的后嗣问题。

    见他心情不佳,又不好直截了当,显得自己如同炫耀一般,委婉道:“你与之澜相处得如何?”

   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,说起绪之澜,御珵一刚压下的火气又被勾了出来。

    那个丫头不仅没良心,还没脑子,他对她掏心掏肺,恨不能将心捧到她面前。

    她却丝毫不为所动,竟想着将他往外推。

    旁人家的正头娘子都是防着丈夫纳妾,她倒好,张罗得比婆母还热闹。

    是她没有心,还是她从未对他用过心?

    一番真心捧出去,却又被她狠狠的拒回来,御珵一胸口发堵,隐隐泛着疼。

    两人冷战的这几日,绪之澜该吃吃该睡睡,没事人一般。

    倒是他,整日辗转难眠,食之无味,为伊消得人憔悴。

    可惜他这份痴心伊人才不稀罕!

    越想越郁闷,御珵一毫不客气的说道:“你那五妹妹,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!”

    语气里的不满任谁都听得出来。

    绪兆端一怔,御珵一怎么莫名其妙冒出这么一句!

    要知道,在绪兆端心中,几个妹妹里顶属绪之澜机敏。

    如此聪慧可人,善解人意的妹妹,怎么到了御珵一嘴里竟成了个傻的!

    绪兆端先是兄长才是朋友,怎能容他肆意“诋毁”自己的妹妹。

    修眉轻轻皱起,以大舅兄的身份告戒道:“咱们虽然是朋友,但你若欺负了之澜,我第一个不饶你!”

    御珵一欲哭无泪,他这舅兄恐怕也是个傻的。

    他憔悴不堪,绪之澜却面色如常,难道绪兆端真的分不出究竟是谁欺负了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