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墨华轻叹一声,含着泪光慢慢转向了她,艰涩地吐出了两个字:“姐姐……”

    德妃走近几步,眸带恨火道:“霍景逍那个畜生方才威胁你了?”

    袁墨华道:“也不算威胁,只是提醒我,有些事过了就忘。”

    德妃愤声骂道:“畜生!!那是一只畜生!!”

    袁墨华慢慢看向窗外,喟叹道:“是姐姐自己选的,是姐姐要与那畜生为伍,不顾我的劝阻。”说着,他沉沉出了口气,道:“许多事根本行不通!半年前承王找上姐姐联盟,要姐姐让我说服绿阑出面指证东宫与姚夫人,别说绿阑坚决不依,就是兄弟我,也对此鄙视有之!我还多番劝了姐姐,别动这样的歪念!更不可与承王为伍,那简直是与虎谋皮!”

    他紧盯她的眼,道:“可姐姐呢?见说服不了我与绿阑,便另行险招,竟让灏王妃去配合承王夫妇捉奸,当夜,灏王妃也逃不过一出苦肉计,结果遇刺受伤,没过几日便小产了!那是灏儿的第一个孩子,也是姐姐的亲孙!姐姐自己都心虚,知道这是你们婆媳两人害人的报应,所以对外瞒了小产之事,可是姐姐能瞒得过自己的良心吗?姐姐所作所为,难称一声好婆母,更难称一声好母亲!若让灏儿知道自己王妃受伤的真相以及小产的真相,只怕要寒了他的心!”

    “姐姐都要死了!你还要怪这件事吗?还有,灏儿他有什么可寒心的?我这么做还不是在为他博前程!还有灏王妃,她若不愿意,我这个婆母也勉强不了她!但她也愿意为了夫君一博!你情我愿的事,谁要寒心谁要怨恨?况且,她有身孕之事自己都不知道,我又上哪儿知道?我若知道的话,又怎会让她担险?”德妃说完,来到他面前盯着他,沉声道:“墨华!我窝囊了半辈子,在姜氏的手底下小心翼翼熬了半辈子!我能熬到后来的局面已是万分不易!我就活该被姜氏吓破了胆,连她死了我都不敢再争什么吗!”

    “继后与太后,我总要得到其中一个!!哪怕现在我败了,我也不悔!因为我争过,我没有遗憾了!我不想在很多年以后才发现,原来当年我只需勇敢一点只需迈出那么几步我就可以成功,但我却被姜氏吓破了胆,做了碌碌无为的缩头乌龟!”

    袁墨华道:“姐姐,尊荣名位固然重要,可若要以命去博,不如不要。”

    德妃道:“皇权二字,谁没有用命去博?谁那么轻松那么容易勾勾手指就得到了?是啊,在世人眼中,东宫那位倒是天之骄子,是陛下的心头肉,所有人看他都是风光无限,活得顺风顺水。但你又可知,储君二字也是霍景城用命博来的!”

    德妃慢慢转眸看向窗外,眸光深远起来:“八年前,朝中热议立储之事,几位王爷皆有拥护之声,陛下仿徨难决。就是那一年,陛下在城楼检阅军队,最后,还攀上了城墙临空而立。结果后来,令所有人都吓破了胆的一幕发生了!”

    “陛下竟然失足,不慎从城楼上坠落!那一刻,所有人都忘了呼吸,原以为陛下坠地的那一刻,天也必变!但是你知道吗?在场那么多位王爷,就只有霍景城一人以身去接陛下!被陛下砸得当场吐血,重伤一年不起,险些不治!”

    “百善孝为先!就是这五个字,成就了霍景城的东宫之位,成就了他一生不可磨灭的美名,成就了他在陛下心目中无可替代的地位!可谁又知?他那重伤不起的一年又是如何熬过来的?谁容易了?谁勾勾手就要什么来什么了?”

    袁墨华听得心间震动,道:“既然东宫在陛下心目中如此之重,姐姐为何还要不自量力,与承王为伍,妄想蚍蜉撼树?”

    德妃道:“再重要的人,只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,也会耗尽一切!陛下也不可能扶一个阿斗上位!”

    袁墨华道:“但是姐姐如今得到了什么?!”

    德妃喉中一堵,怔怔良久,终于败了气焰,喃喃低语:“是啊,我得到了什么?技不如人,我什么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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