沦落俗尘,堕入黑泥,开始勾心斗角,开始嫉妒,开始受不了他的后宫。她明白,这是她对他的情之所致,越在意他,越受不了。所以,曾经那些大度又明理的话,终被一针一眼的现实糅合成了凌厉的巴掌,一巴掌接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脸上。

    他锁骨上的吻痕,让她一颗心结结实实疼得发颤。既疼自己,也疼他。堂堂君王,都不能随心恣意,悄悄吃了,再偷偷躲着掩藏,他也来得小心、辛苦,不是吗?那么,更何况她呢?深宫阴暗,虎狼环伺,奉上驭下,个中周旋,又岂能不累不倦?所以在这池子黑水里,两人累着累着,也就该歇了吧?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夜里睡得迷糊,朦胧中,姚暮染仿佛感到有人小心翼翼地亲吻了她红肿的双眼,她的眼皮涩重得睁不开,心道是六郎吧?是她的六郎吧?

    直到第二日一早醒来时,她才发现自己睡在偏殿,与宜双同床共枕呢。

    她默默发了会儿呆,身侧的宜双也醒了。小丫头揉了揉眼,乖巧道:“宸妃娘娘,你昨晚哭鼻子了吗?来我看看你的眼睛还肿不肿,我听说过,有爱的吻就是良药,亲哪儿哪儿就好。”

    姚暮染转眸看她,勉强挤出笑容:“所以你昨晚偷偷亲我眼睛了?”

    宜双羞笑,却还是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姚暮染心中一暖,摸着她的小脸,眼眶又湿润了:“好一个有爱的吻就是良药,双儿说的真好。”

    宜双咧着小嘴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起床梳洗后,她回到正殿,命福全去凤環宫告假,称自己着了风寒,要静养几日,望免晨昏定省。

    福全领了命,临走时,忽地停下脚步,慢吞吞道:“娘娘,昨夜里陛下来恣意宫了,奴才说您在偏殿里与公主同睡,陛下没说什么,只在正殿里饮了几杯酒后就睡了,今早也早早就走了。”

    鼻中蓦地一酸,姚暮染不愿再想了,淡声道:“嗯,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午膳后,姚暮染正欲小憩一会儿,谁知绿阑正巧进宫了。

    令她意外的是,今日的绿阑亦有异样,她的双眼明显红肿,还偏要强颜欢笑,所以递来的笑容极不自然。

    “走吧绿阑,殿中闷得慌,咱们去水榭里坐坐,湖上风凉,视野开阔,是个好地儿。”姚暮染让福全和碧芽备了一些茶点瓜果,随她们往浇离水榭而去。

    一路上,主仆几人轻松悠然地聊些闲暇琐事,气氛倒也融洽。

    福全转向了绿阑身边的侍婢,道:“香卉,想吃你包的饺子了。”

    碧芽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:“啊?香卉包的饺子?咯咯,福全,你莫不是找错了人?除夕夜香卉包出的那个丑饺子我至今难忘呢。”

    香卉不好意思地笑了:“碧芽姐姐不许取笑我,自那之后,我还特意跟主子学了呢,现在包出来的饺子有模有样呢。”

    福全点头赞同:“是啊,没进宫之前,我一直跟在绿阑姐身边,在袁府也待了好些日子呢。那时,我们主仆三个经常凑在一起包饺子呢,有时包着包着,就想起了娘娘......”

    香卉轻声感慨:“是啊,每次我们包饺子,主子和福全总要红了眼。”

    此话说到这里,气氛就不是那么轻松了。

    姚暮染听得心中酸沉。一直以来,她都觉得那些日子自己是熬过来的,可他们几个又何尝不是如此呢?

    碧芽见大家默默,有意缓解氛围,于是大大咧咧道:“瞧吧瞧吧,奴婢就是没说错,绿阑姐和我们娘娘一样,都把身边的下人疼得没地儿放呢,绿阑姐还亲自教香卉包饺子,真是主仆情深呢。”

    大家领了此情,默契地笑了起来,气氛这才缓转。

    一行人顺着架湖长廊来到了水榭里,茶点摆好后,几个下人退出水榭,兀自去长廊上赏景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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