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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现在呢?

    是她。

    只是,他已身在此位,骑虎难下了。

    两个孩子哭得越来越凶,乳娘们很快进来抱走了。

    霍景城看着脚下的她,伸手去扶,一边道:“染儿,对不起,我别无选择。”

    姚暮染被他扶起,顺势扑进他的怀里,长哭不止。

    她对这个男人,已经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了,现在呢?他要远征了,自此各在一方,一方安逸,她要牵肠挂肚,日日夜夜去思念他了。一方风雨,他要枕戈寝甲,去迎北地的风霜了。

    良人何时会归啊?

    霍郎何时会归啊?

    她哭声破碎,犹如此刻的心碎。

    这一晚,他真的哄不乖她了,第一回哄不乖她。灯烛摇曳,他就那样静静抱着她,修长的手几乎抚遍了她的每一根发丝。

    他第一回面对她的伤心这样沉默,姚暮染忽然抬起脸来,朦胧泪眼深深望着他,喃喃道:“六郎,对不起,对不起,我只是舍不得你。你安心去吧,我会照顾好孩子,等你回来。”

    霍景城眼眶微红,一边擦拭她的泪,一边道:“染儿,听着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乾佑军的兵符,可调乾佑军剩余的十万兵马,为夫留给你。切记,这十万兵马只可在京中活动,哪怕外头天塌了,也万万不可派离京城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这个,我的玉扳指,见它如见君,为夫也留给你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,这是蛊哨,吹之无声,是用来联络天下居中我的隐卫的。而另一只蛊哨就在梅风手上,只要你吹动这蛊哨,惊动了里面的蛊虫,另一个蛊哨中的蛊虫也会受到感召而苏醒,在哨中动弹。到时,梅风便会号召隐卫前来寻主,听凭差遣了。”

    “都记住了吗?”

    姚暮染看着他取出那些东西一样一样放在床榻上,又听着他如此这般地嘱咐,心中一下子不安极了。

    “六郎,难道,京中还会有变吗?”

    霍景城道:“多事之秋,有备无患。这三样东西你便好生收着,好好保重自己,好好照顾孩子们。还有,不要出宫去。对了,明日朕一走,朝政便交予你和宜峥了,有什么难解的事可以找袁墨华和杨自龄商议,自然了,你的智慧为夫也是信得过的。”

    他一字一句嘱咐的认真,姚暮染心中却是一片沉重。

    “六郎,万望保重,一切小心。你攘外我安内,你护国我守家,愿六郎早日凯旋归来,别忘了,我在等夫,孩子们在等父。”

    “必会归来,与我妻儿再无分离。”霍景城重又将她搂进怀里。伴着灯烛冉冉,两人似乎要一夜话尽千言万语,而一大半,都是她的千叮咛万嘱咐。

    此路遥遥,愿君顺。

    军营食寡,愿君饱。

    北地寒凉,愿君暖。

    沙场无情,愿君安。

    拙妻稚子,愿君念。

    乾坤一定,愿君归。

    再无烽烟,愿君宁。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翌日一早,霍景城就要率军北征了。

    上有万丈晨光送他出征,下有文武百官送他出征。

    他身骑一匹高大膘壮的汗血宝马,穿着一身金黄的铠甲,手握乾坤剑,整个人耀眼生辉,灿灿夺目,却再无温润流淌,而是冷酷高远,如天兵神将下凡救世,凛凛不可逼视。

    高高的城楼上,立着一道雪白纤长的身影,姚暮染含泪送君出征,脚下千万人马聚如黑渊,她的眼里只看得到他。高处风大,乱了三千青丝,乱了一颗痴心。

    临行前,他抬了头,两人上下相望,她慢慢抬手挥别,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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