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如此!原来如此!

    “哐啷”一声,逐霜剑掉落在了地上,乔奉之抬手抱住了自己的头,紧紧闭了眼!他的心在颤!唇也在颤!

    姚暮染半晌始终安静,静静地听着这一切,神情麻木。

    这时,杜琰却已不再笑了,而是看着乔奉之露出了愧悔之色。

    “乔奉之,其实,我也欠你一句对不起,是我走错了路,利用了你,害苦了你,让宥王无辜牺牲,听说,还害了你的妹妹。我也害苦了姚暮染,害苦了霍景城,害苦了这天下苍生,我也害苦了我自己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,乔奉之,霍景城未曾对不起你分毫,一切都是我杜琰干得,你要杀要剐我人就在这儿,全由着你,但希望你也与我一样,回头是岸,哪怕死就死了,咱们是男人!所以,你收手吧,放了姚暮染,放了她的孩子,别再与霍景城作对。”

    “其实我想过在你面前主动认了这一切的,但我终归是勇气不足。只要我跟你一认,我便是一死。而人都是自私的,求生的,我既想救了霍景城与姚暮染,又想自己活命,当然,今晚是我落在你的手里了,一样是死,我才说的。而我愿意跟霍景城请罪,是我对他尚有几分把握,他心胸宽大该是会留我一命的,而你乔奉之就不然了。”

    乔奉之粗喘着慢慢放下双手,再睁开眼时,他的双眸已经充血,里面犹如火灼,偏偏水光浮动,“唰”地落下了两行泪来。

    他一把捡起逐霜剑指向杜琰,怒目切齿,泪流满面:“原来是你,原来是你将我拖进了地狱!!原来是你害死了我的景遥!!原来是你害死了我的妹妹!!”

    “啊——!!!”

    乔奉之怒吼一声,下一刻,腕力一动,逐霜剑就狠狠刺进了杜琰的心窝!

    “噗嗤”一声,杜琰吐尽了最后一口血,额上颈间的青筋凸起,圆睁着眼倒在了姚暮染的怀里。

    姚暮染搂住他,眼泪一颗一颗,无声地落在了他的脸上。

    杜琰吃力地抬了抬手,似乎是要给她擦泪,但手伸一半就力气不足了,又无力放下,呛了几口血后,他从喉中艰难地挤出了一句话:“我......我只给一个......只给一个女人送过花......我的......我的两任夫人......我都没有送过......送过她们无歇花......”

    姚暮染用力点头,泪水溅落的更多了:“我知道,我知道。你送我的那些无歇花真的很美,我有时心情好了拿来嗅一嗅,玩一玩,有时心情不好,便拿来撒气,拔光它们的花瓣,但总归,我是喜欢那些花的。”

    杜琰听笑了,他紧紧握住她的手,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。似乎千言万语,都在这最后的一握了,他希望她能明白,也不知她能否明白。

    他在她的怀里颤了一会儿,终于气息俱灭,整个人松软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呵呵......呵呵呵......”姚暮染抱着他坐在地上,哀声笑了起来,却笑得满脸是泪。她慢慢抬手,抚阖了他的双眼。

    漫漫光景走到这里,多少人都已是走不下去了啊......

    而多少活着的人,都已是心力交瘁了啊......

    北越终于盼来春暖,却是多少人的寒冬啊......

    姚暮染抱着他笑够了,哭够了,然后凑在他的耳边给他说了一句悄悄话。

    这句悄悄话,无人知道。

    她希望他能明白,也不知他能否明白。

    乔奉之再也不看他们,失魂落魄离开了惜芳殿。

    夜色依然浓重,像化不开的悲哀,他脚步虚浮地走啊走,走啊走,最后哀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呵呵......呵呵呵......”

    “哈哈..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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