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家脸上浮现一抹诡异的笑容,转瞬,胸口血流如注,吴清风一剑贯穿管家的腹部,重伤并不致死。

    南宫宏烨动情说道:“你有这般考虑可以与我说,为何要铤而走险呢?”

    千白脸色苍白,虚弱的身子骨更加虚弱了,“刘伯,你可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?”

    管家叹息道:“我知道这与少爷而言皆不过是蝇头小利,但就是这份蝇头小利我动心了,我也没想到轧荦山是要将军府的命,若是如此便是让我儿当上中郎将我也不会出卖将军府。但是,一步错步步错,今日我踌躇犹豫,最终还是踏出了那一步,没想到少爷已经在等着我迈出那一步了。一步成佛,一步成魔。我的性命早就无关紧要了,但我舍不得刚在襁褓之中的孙子,只能铤而走险了。”

    南宫宏烨攥紧了拳头道:“你儿我从小看着他长大,知道他不是从军那块料,我可以给他铺一条路,但那是祸不是福啊。都说伴君如伴虎,庙堂之争,宦海浮沉,眼看他起高楼、眼看他宴宾客、眼看他楼塌了,眼看他人头落地。你我二人在长安拼搏二十余年,这道理你不懂吗?”

    管家腹部的血水潺潺而流,“滴答滴答”的血滴落地的声音,轻微却刺耳地震动千白的耳膜。管家重重叹息一声,“公子,坦白说,您对我恩重如山,这么多年我在长安也置了房产,比起朝廷五品官都来得潇洒,但你可知我心里的心结?我今日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给的,我与你的关系深厚,那是三十年的情分,而我走了之后呢?我得为子孙计深远。公子,你知这偌大的长安城,这繁花似锦的长安城,是百万百姓的长安城吗?长安城是达官显贵的天堂,却是贫苦百姓的地狱,公子,我从泥潭里爬出来,有如今的生活可不比你从军中升迁来得容易。我自知我儿不是读书的料,走不了科举的路子,可也不愿看着将来家道中落,儿孙为奴为仆、为娼为妓。公子,你说我错了吗?”

    南宫宏烨没想到管家的内心思虑如此深远,世上大多父母皆如此,为子女计深远,可是谁又能知儿孙自有儿孙福,谁能知道明天太阳是否照常升起?

    话音未落,管家的软剑划过自己的咽喉,鲜血汩汩而流,南宫宏烨看着临死的管家,坚强的大统领也落下了两滴眼泪。

    千白头一回亲眼看见死亡,看似平静的表情内心却掀起一阵巨浪,他不是冷酷无情之人,将心比心,或许换成自己,难保不会像刘伯一样为了蝇头小利背叛将军府。

    吴清风纵身一跃,地上留下两个深深的脚印,徐天然紧随他的脚步而去,接下来便是将军府的家事,不是外人所能掺和的。

    徐天然突兀说道:“千白眼中的蝇头小利却是你能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家族的存续和荣耀都在你一念之间。虽然我能理解,但不能容忍,世上比起前程,更重要的是人心,不说小小的从六品振威都尉,便是将军立于庙堂也是如履薄冰,你以为你不学无术的儿子能安然立于朝堂?”

    管家哑口无言,望着天际的飞鸟,眼里尽是画卷一般美好的长安城,忍着痛,朝南宫宏烨屈膝跪下,老泪纵横,这一幕千白不忍直视。

    管家一拜,腹部的血水猛然涌出,管家二拜,嘴角渗出两行血水管家三拜,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,南宫宏烨上前几步,就要将管家扶起,管家只是扶住南宫宏烨的大腿,抽泣道:“公子,老奴犯了大错,自知该死,还望公子将来饶了我纳还在襁褓之中的小孙子。”

    南宫宏烨将管家的尸体抱起,悄悄停放在密室,管家败露的消息不能外传,南宫宏烨立即下令府兵将府邸团团围住,不让任何人出去,封锁消息。

    徐天然和吴清风径直去了荐福寺,净土小和尚见两人过来,很是欣喜,原来一旬两人都会来看望自己一次,最近不知忙于何事已经一月没来了。

    净土鼻子灵敏,闻见了吴清风身上的血腥气,问道:“杀人了?”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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