么一下,老脸往哪里搁,徐天然灵力微动,少年便不能动弹。

    少年眼神坚定,紧紧抿着嘴唇,干裂的嘴唇流出一股暗红的血液,却仍是一副慷慨赴死的决绝,并无一丝求饶之意。

    不知少年究竟经历了什么苦难,已经对人毫无信赖之心。

    徐天然无奈道:“少年,我是好心救你,你为何恩将仇报?”

    少年冷哼一声,“我不需要你的怜悯,还有,别动我妹妹,不然我跟你拼命。”

    “你妹妹已经死了。”

    少年眼眸顿时黯淡下来,自从逃亡以来,吃了太多的苦头,忠心耿耿的护卫们皆死在自己面前,他根本来不及停下来伤心。

    他只记得娘亲说的最后一句话,去松江找洪宥沐,保护好妹妹。

    可惜,他没能保护好妹妹,他们已经逃亡数月,一路风餐露宿,妹妹太饿了,前两日与野狗争食,被野狗咬死了。

    少年至今不愿相信妹妹死去的噩耗,以血肉之躯把野狗狠狠砸死之后,少年抱起已经没了鼻息的妹妹不再躲躲藏藏,混进了难民队伍之中,径直朝着鱼米关而去。

    他答应了娘亲,要保护妹妹。

    他不相信妹妹已经死了。

    徐天然一句话狠狠刺痛了他的内心,他撕心裂肺怒吼着:“你骗我,我妹妹没死。”

    徐天然寂静无言。

    其实,他早已知道了答案,只是不相信而已。

    少年双膝跪地,拳头重重砸在地上,忍耐了太久的眼泪夺眶而出,“她还那么小,她怎么会死?”

    一句话,令徐天然也为之动容,趴在马车窗户看热闹的钱彬彬早已涕泪横流,一边把鼻涕糊在千白袖子上,苦着说道:“太惨了,世上怎么有这么悲惨的事。”

    千白淡然道:“这样的悲剧每天都在上演,只是你看不见罢了。”

    钱彬彬的哭声渐渐止住了,随之而来的漫长的沉默。

    对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钱彬彬而言,他哪里见过人间的悲欢离合,在他的世界里,没有自由已经是最大的痛苦了,少年的眼神深深刻在了他的心上。

    这一刻,钱彬彬的内心在悄然发生变化。

    身心俱疲的少年在痛苦的泪水中在此昏厥过去,徐天然看着自始至终牢牢将妹妹抱在怀里的少年,心有不忍,只能将少年抱起,连同女童一同抱进马车车厢之中。

    钱彬彬一闻到少年身上的恶臭和女童的尸臭,顿时,只觉得整个肠胃都在翻涌,忍不住跃下马车呕吐起来。

    徐天然灵力微动,将女童冰封,旋即跳上马车,一把将钱彬彬提溜起来,继续赶路。

    鱼米关下,一座简陋的茶铺,来了两位贵客。

    老板娘是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,见男人锦袍骏马,自然是城里头的膏粱子弟,狡黠的眼珠子一转,肥肉上门,岂有不宰的道理?

    老板娘的铺子在吴越境内,那些流民被关卡的士卒拦住,自然不得靠近,不然她如何能在此处谋生。

    老板是一位朴实的汉子,一看就是被老板娘吃得死死的,老板娘一个眼神,老板也心领神会,立即端上两壶花雕。

    钱塘和钱玥寻了处僻静的位子,老板的儿子是一个半大小子,最喜欢替客官牵马,一边抚摸钱塘和钱玥的坐骑,一边赞不绝口道:“好马,真是难得一见的千里马。”

    这又是一个暗号,老板娘挺了挺波澜壮阔的胸脯,在钱塘面前晃荡道:“客官,要吃什么菜,小店除了牛肉没有,猪肉、羊肉皆有。”

    钱塘平静道:“两一壶茶就行。”

    老板已经上到桌上的酒壶显得格外扎眼,老板娘心想,难道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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