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信子,它看上去娇小,却又莫名有着某种坚定。
精灵面无表情地看着它。
而后,将其碾碎,扔在了一边。
脖颈处的疼痛还隐隐存在。
那道伤疤看上去很严重。
他站起身,走出屋子,却发现庄园几乎成了废墟。
有一队大军闯了进来,正在寻找躲藏的贵族以及家仆。
看来子爵一家没能逃走,已经被抓住了。
精灵唇角微勾,嘲讽地看着地上鲜血。
奥罗拉国的士兵发现了他,正要逮捕时,却看见了他雪白的长发,尖尖的耳朵,还有一张美到令天地失色的脸。
在进来以前,他们边听说了这位贵族老爷养着一只精灵。
没想到竟然是真的。
如果是养的精灵,那大概……也有可能作为家仆被送上断头台。
可是再仔细观察,士兵发现精灵的脖颈处,竟然有一个疤痕。
——奴隶的疤痕。
“是、是奴隶!”士兵报告给了他的长官。
这次的战争本就以解放奴隶为口号,因此对于有着奴隶烙印的人,他们都会给予保护。
精灵没有受到士兵的伤害,反而作为奴隶,被保护起来。
断头日在攻打下洛圣小国的第三天,所有妄图逃走的贵族家仆都被抓了回来,他们会在主城的刑场被处死。
奴隶们在当天将刑场为了个水泄不通,他们看着那些曾经欺压他们的奴隶主贵族跪在刑场之上,各个头发散乱,模样疯癫,心中快意大增。
精灵自然也在其中,因其独特的身份和地位,他被军官安置在了二楼,从这个窗户望下去,能够看见刑场上密密麻麻跪在那里的贵族奴隶主。
而在这群人里,他却并没有看见那个女仆。
她大概是逃走了,或者,已经死了。
精灵伸手,抚上自己脖颈处的伤疤,谁能想到,女仆妒忌的烙铁,竟然阴差阳错的救了他一命。
人类自私自利,虚伪至极。
连这些自诩正义的奥罗拉国士兵也都对精灵投以不安分的目光。
他倚靠在窗边,看着楼下血流成河的刑场,心中想着——
大概再也不会离开森林一步了。
这令人作呕的人族,简直,就是这世间最肮脏的虫子。
他转过身,凭空消失在了这间房里。
*
庄园中,被碾碎的白色风信子被吹散,与风一起,飘飘洒洒,到了无人知晓的地方。
*
苏菲醒来以后。
心情十分复杂。
身边的精灵王正用金黄色的眼瞳凝视着她,他放下了书,垂眸,轻声笑着,嘲讽问道:“这就是你说的,并非一无是处的人类?”
苏菲:“……”
她没有回答,反问着:“你……知道白色风信子的花语,是什么吗?”
精灵王道:“不知道,花语都是人类自己凭空想象的东西,实际上,毫无用处。”
“他们自以为的想法,强加在一朵朵花上,自我感动,无病呻吟。”
苏菲道:“可是……白色风信子的花语,却是——无法传达的爱。”
精灵王一顿。
苏菲叹了口气,挠着头发,“那个女仆姐姐,大概率,是在那天晚上死去了。”
“连贵族都没能逃掉,她又怎么可能跑得掉。”
“我知道你当时只是想看看人类有多自私,因此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