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斥道。

    肖贵看着张若梅道:“我说的不对么?我说错了么?”

    张若梅站起身来道:“我哥哥自己糊涂,怎怪到别人身上了。子安这几天一直在提醒他,金兵不善,五马山守不住。现在事实证明确实如此。我哥哥倔强……枉自……送了性命……又怎么能怪得了别人?哥哥他……”

    张若梅伤心难抑,眼泪涌出,哽咽着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方子安从惊愕之中恢复过来,他当然不理会肖贵的胡言乱语,他们和张敌万情感深厚,自然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。适才说的那些话都是一些发泄之言罢了。

    “鲁将军,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?我要知道具体的情形。”方子安沉声道。

    鲁震东哑着嗓子将五马山作战的情形详细说了一遍,说到张敌万冲向金军阵前的事情的时候又大声哭泣了起来。方子安听了经过,心中又是难过又是无奈。张敌万的行为无异于自杀的行为,那种情形下,一个理智的统帅当立刻放弃守关而撤离才是正确的选择,他却选择了另一条路。他的行为站在他个人的立场上是可以理解且敬佩的,毕竟身为战士,战死疆场乃是最高的荣誉。永不惧怕,永不退缩,是张敌万作为一个男人,一个战士的底色。但是作为一名身兼重责的统帅而言,大敌当前,选择慷慨赴死的行为着实不敢恭维,那是一种不负责任。

    或许这正是张敌万的性格,倔强桀骜,宁折不弯,绝不委曲求全,宁愿玉碎不愿瓦全。方子安不知道当时张敌万到底是怎么想的,但是他能感觉到张敌万的不甘和愤怒。以往和金兵周旋,他都是游刃有余的,但这一次,金兵换了方式进攻,用了让他无法招架的方式进攻。不伤一兵一卒的情况下,便将他以为固若金汤的五马关关隘攻的七零八落,这是他根本无法接受的事实。

    张敌万太相信自己以往的经验了,他已经封闭在太行山中好几年了,外边的世界翻天覆地,金兵的进攻手段已经极为丰富和凶狠,他却还以为是过去那种面对面拼刀子的作战方式。他也完全忘了,他以往交手的都非金国最强兵马,那些兵马的装备器械岂能和这一次萧怀忠的大军相比。他的固执和倔强让他陷入盲目自信之中,所以当目睹手下兄弟惨死,目睹关隘将破而他却根本无能为力的时候,或许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过时。他的能力已经无法率领忠义军战胜金兵了,那原本是他最引以为傲的本钱。当这最后的骄傲失去的时候,活着便没有多大意义了,所以他选择了冲向敌阵,慷慨而死。

    方子安走到张若梅身旁,伸手拍拍她的肩膀,轻声道:“节哀吧,事已至此,不要难过了。我想,那是兄长他自己的选择。当时他应该明白他在做什么。”

    张若梅哭泣道:“他是我唯一的骨肉亲人,我哥哥没了,从此之后,我在世上便无一个亲人了。叫我如何是好?”

    方子安轻声道:“你还有我,将来还有孩子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眼下大敌当前,逝者已矣,我们活着的还要面对艰难险恶的局面。节哀顺变。”

    张若梅点点头,轻声道:“我知道,哥哥的尸首也找不到了,他的葬礼我想等以后找到他的尸骸再办。现在大敌当前,也不适合办哥哥的葬礼。”

    方子安点头道:“好。现如今最重要的是大伙儿要振作起来,准备迎敌。五马山关隘一失,金兵旦夕便至,得立刻行动起来,不能沉浸于悲伤之中。”

    肖贵冷笑道:“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发号施令了?你是我忠义军的人么?”

    方子安转头看着肖贵道:“肖将军,你的心情我理解,我也不跟你计较。我只问你,大统领没了,你们是打算投降还是迎敌?”

    肖贵大声道:“那还用说?自然是迎敌死战,为大统领报仇。”

    方子安点头道:“那不就结了。既然要迎战,便都要振作起来。大统领是我的舅哥,我难道心里不难过?但现在不是难过的时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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