积。南下走漕运,沿途换水更是方便。

    此刻的院中,夫妇二人不怕麻烦,正将池中的所有虾苗,都捞出来,铺散到扁筐中,验证够不够装、怎么扎绳才牢固。

    正忙碌间,磁州铁坊的伙计找上门来。

    “邵官人,今岁平底铁锅的备货,我们东家还要劳烦官人去商量。”

    邵清将一些小龙虾又倒回池子,和声问伙计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伙计满面堆笑,口吻却是又卑微又无奈:“磁州那边,今岁采出的矿,也不知为何,打制极难,锻造成的器物,能用的,少了一半。好矿几家抢,这个……货价,也得变。真是很对不住官人和娘子,但我们东家,也没法,故而,请邵官人去议一议,看看,能不能体恤体恤……”

    邵清还在转着眼珠、试图理解伙计的言下之意,姚欢已然明白了。

    这是,原材料涨价,成品的价格也要涨,估计来喊他们这样的订货商,修改合同去的。

    姚欢觉得没必要避讳着伙计,认真地给邵清交底:“做买卖不容易,你去商量着改契纸吧,变货价,或者减些数量,都行,我在家收拾行李。”

    邵清点头,笑道:“手印是我摁的,你去也没用。”

    他进屋换了身衣裳,出门前对姚欢道:“晚膳不必生火做了,我回来时从市肆里买。”

    姚欢兴致盎然地点菜:“我想吃南乳熝鸭肫鸭脖,金花煎炙葱油脆饼,配一罐莲子杂鱼肚儿羹。嗯,还要一碗冰雪杏皮绿豆圆子。”

    邵清默念一遍,道声“好”,与伙计踏出院去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磁州铁坊中,掌柜的迎到邵清,须臾间已像只讨食的小猧子般,作了好几回揖。

    少东家翟五郎也从内院疾步出来,一面让掌柜的去煎茶,一面引邵清坐了,开始叹苦经。

    邵清心平气和地让翟五郎先莫唠叨解释,拿过自己先头签下的契纸看一回,划过桌上的算盘,拨打一番,给出改立契约的方案,询问对方的意见。

    见翟五郎几乎想也没想,就一口答应,邵清怔了怔。

    “五郎不再验算验算,核一核价?”

    翟五郎面色微变,霎时也意识到,自己表现得太爽快了些,忙挤出由衷感念之色道:“哎,行商之人,信诺立身,此番明明白纸黑字地定明价码,不得不与官人商量着改一改,小弟真是愧不可当。官人肯改契,小弟已然万分感激,哪还有脸再与官人讨价还价。”

    一旁的掌柜眼珠急转,亦过来叙话:“是哪,邵官人,但凡有官人开了这个头,吾等与旁的买家,就好商量些,邵官人真是心善量宽。”

    邵清拱拱手:“那就依着此价,有劳掌柜的再誊写一份新契。”

    “即刻,即刻就写,不能耽误官人哩。”

    掌柜去到案几后,提笔疾书,邵清还未将一盏茶饮尽,那头就停笔了。

    翟五郎过去,似乎终于想着要认真些,审看仔细后,才拿起新契,来到邵清跟前。

    “请邵官人过目。”

    邵清放下茶盏,刚刚接过契纸,却听门外喧嚣呼喝声乍起。

    翟五郎噌地跳起来,奔到门边,高叫道:“辽人探子欺我误我!抓探子哪!”

    邵清震惊愕然地看到,哗啦啦涌进来五六个禁军,兵卒中央,则是曾纬与另一名绯袍官员,皱眉瞪眼、目光森然。

    “枢密院北面房钱副承旨,亲临市肆,捉拿辽国细作邵清。”

    曾纬回身,对着外头,亮开了他那副宏悦迷人的男性嗓音,字正腔圆地宣布道。

    “朝廷抓探子了!”

    “啊?什么?”

    “抓辽国探子-->>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