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应。

    光影明灭的幅度突然变大,明明连风都没有,但火焰剧烈抖动起来,晃得人眼睛难受。

    挂人头的绳子也一样,人头一个个左右摆动,和周围的同类撞在一起,发出沉闷的响声,有些因为这样的碰撞还自传起来。

    火光照在人头上,在墙面上映出巨大而狰狞的人头影子,几面墙上都是这样可怖的光影,混乱又张牙舞爪,一切看起来都失控了。

    虞幸鼻尖绕过一缕浓重的血腥味,还有怨气和腐朽的味道。

    他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说话声,忽大忽小,重重叠叠,仿佛有一千个蚊子在他头边表演立体环绕声。

    “来了一个新的肥料……”

    “长得还挺好看的,为什么我生前没有这样的皮囊呢?”

    “嘿嘿嘿……再好的皮囊还不是要烂在地里,那女人又不会心软。”

    “嘘……别提她,她最近来得又勤了,我真不想见到她,她让我想起了我至今不知去向的耳朵。”

    “在她肚子里吧哈哈哈哈!反正你现在也不需要耳朵了,你什么听不到啊。”

    虞幸抬眼,果不其然发现这些人头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身上。

    “来啊,来啊。”细皮嫩肉的少年人头笑着道,“加入我们吧,你不知道我看他们看得有多腻。”

    周围人头骂它,没过几秒又嘻嘻笑起来:“快来啊,你来了我们又能长高了,能看更远的地方了!”

    虞幸挑挑眉,他感觉到一种吸引力正在牵引着他往前走。

    刚才还毫无异常的墙面里突然伸出了很多树枝一样的纹路,虞幸后退两步,那些树枝便其而不舍的往外钻。

    人头们狂笑起来,吵得他头疼。

    他一头疼,心情就会不好,于是人头们笑了一会儿,就听见一道低沉磁性又镇定的声音说:“笑什么?被挂在树上很高兴吗?”

    人头们的笑声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“你们好惨啊,我第一次看见这么会苦中作乐的鬼东西。其他鬼应该多学学你们,对杀了自己的人充满宽容,然后欣赏一下自己的死相,为皮肤被仵作修复一点而高兴。”虞幸坏心眼地笑了,“哦,我忘了,你们连尸体都没有,别人想学都学不来。”

    人头:“……”

    你是人吗。

    不得不说,虞幸成功把它们的伤心事勾了起来。原本它们也是受害者,虞幸是不想这样对它们的,可偏偏它们这些受害者都变成了助纣为虐的伥鬼。

    虞幸发现那股吸引力更大了,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往前了一点,离那伸出墙面的枝丫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。

    他握紧唐刀,改了改姿势,让自己下盘稳定,然后一刀砍在了树枝上。

    树枝受惊般往后一缩,但虞幸的瞳孔却不由自主地放大,他很清楚,自己的刀根本没能给这些细细的树枝留下任何伤口!

    这应该是鬼沉树最外圈的树枝吧,不知道分了多少级后才能这么细。

    如果是主干或者第一级分支或第二级分支,估计都比他这个人要粗。

    可就是这么细的外圈枝丫,他都斩不断,鬼沉树就这么强么?

    虞幸第一次感到有一种“鬼物”会让他产生无能为力的感觉,他甚至想象了一下,如果他被鬼沉树拉进去,即使他能复活,也会被禁锢在树里,一次又一次的死亡。

    他的复活能力在这个时候恐怕不是优势,而是一种让人崩溃的折磨。

    也就是说……在鬼沉树面前,他真的不能死,死一次就完了。

    这真是——

    太令人高兴了。

    虞幸看着细细的枝丫,干枯树枝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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