族亲眷,虽然家业衰败,但族人日子还算安定。

    正在气氛越发悲凉之时,繁君拉起甲斐君,走到义银座下伏地叩首,说道。

    “繁君有罪,没有管好孩子,让津多殿触景伤怀了。”

    义银摇摇头,说道。

    “关孩子什么事,我只是少有参与兄弟会聚餐。难得松懈下来,与大家随便聊聊天罢了。

    平日里,我总是与姬武士在一起评议军政大事,哪有回忆过去的空闲与心情。”

    妙印僧笑道。

    “津多殿说的是,我等丈夫聚会,只谈我们男人的喜好,不掺合那些女人们的龃龉。您也好放松下来,享受片刻清净。”

    义银瞅了她一眼,微微一笑。

    这位妙印僧从迎接义银的喜悦中回过神来,似乎感觉到了什么。义银在他这里大发感伤,不像是在无的放矢。

    想起由良家夹在越后一方与北条家之间的处境,妙印僧顿时警觉起来。她不愿被义银当枪使了,搅进武家政治的漩涡中去。

    他说话看似随意,却是堵住了义银的话头,把聊天的范围限定在内院男人之中,不涉政治。

    义银对此心知肚明,却是装作不在意。他朝甲斐君招了招手,说道。

    “好孩子,过来。”

    甲斐君看看父亲繁君,又看看祖父妙印僧,在得到他们的首肯之后,这才小心翼翼走到义银身边。

    义银摸摸他的小脑袋,问道。

    “你是叫做甲斐君吧?今年几岁了?习武多长时间了?”

    妙印僧见义银真的没有往政治上扯,而是专注于询问孩子的情况,心思稍稍安下。

    一众丈夫见义银还真喜欢这孩子,纷纷跟着讨好起哄,你一句我一句,场面又热烈起来。

    最后不知道哪位丈夫兴起,竟然对义银说道。

    “津多殿既然这么喜欢这个孩子,不如将其收为义子吧。”

    妙印僧面色微微一变,悄悄瞪了眼那个丈夫,那人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,低头装死。

    倒是主位上的义银貌似真的动了心,问向繁君。

    “繁君,你意下如何?”

    繁君亦是一愣,还有这等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?然后将目光转向父亲妙印僧,眼中带着询问。

    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甲斐君会与斯波义银如此投缘,若是真的有了义父子的情分,对这孩子的未来是大有好处,难免有些动了心。

    妙印僧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,微微皱眉道。

    “这似乎不妥,太过僭越了。”

    义银摆摆手,说道。

    “有什么僭越的?

    又不是收为养子,也不加斯波苗字,并不入斯波谱系。这只是一个称呼,日后孩子出嫁,我也好随一份嫁妆。”

    繁君本来因为父亲的拒绝,心中有些黯然。可听义银的意思,这事还有转机,马上帮腔道。

    “津多殿如此厚爱,是这孩子天大的福气。”

    妙印僧还想拒绝,但看着儿子略带哀求的目光,又是于心不忍。

    儿子嫁入忍城成田家的时间不短,却只有一个男孩,成田长泰那边不免有些怨言,家业传承咋办。

    自己这儿子也算受得起委屈,全都忍着。但父爱天成,他总不希望甲斐君跟着在成田家中受白眼。

    若是有斯波义银义子这块招牌在头上顶着,即便只是一个口头称呼,也没人敢对甲斐君指指点点。

    妙印僧犹豫了一下,他发现斯波义银此行目的真的不单纯。这位天下闻名的武家奇男子,似乎在刻意和自己拉近关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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