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林信胜这套儒生劝诫的危言耸听,真是得了天朝前辈真传,这也太不恭敬了。

    前田利益刚要出言训斥,就被义银拦住。

    义银今日看到林信胜在场,就知道这个儒生又有花样要使,所以才故意冷落试探。

    没想到,这儒生的心思如此急切,竟然玩起语不惊人死不休那一套说辞,一时啼笑皆非。

    岛国文化吸取了天朝的大量养分,形成了自己的特色,但儒学这一块却是水土不服,远不如佛教在岛国发展得好。

    所以,义银虽然给了林信胜斯波家儒学教授的尊荣,允许她参与法度建设,但事实上的重视并不太多。

    比起佛教诸派在武家高层的活动能力,在基层信仰的广泛程度,儒学真的没什么本钱筹码,和义银谈什么政治交易。

    换而言之,没有收买的价值。

    但即便如此,义银也不会堵着人家的嘴,用不用儒生是一码事,表现自己的仁厚大度是另一码事。

    义银笑问道。

    “可惜什么?”

    林信胜先是对前田利益一鞠躬,表示歉意。

    她借着前田利益的场子讨巧卖乖,这是刷前田利益的面子,为了日后长久之计,也要小心着修补。

    然后,林信胜深吸一口气,对圣人说道。

    “臣下食君之禄,不敢素餐尸位,这几年除了专研法度之外,亦是关注时事,为君忧愁。

    臣观圣人在关东之仁政,有上古仁君之贤明,叹为观止。

    武家义理促进会为关东行慈善之事,真乃大仁大义大慈大悲。只可惜人人为小我,无人为大我,终究酿成下总之乱。

    我为圣人而哭,圣人一片丹心向日月,却被下面人照了沟渠。

    诸姬之恶劣,尽显其中。

    臣下寻思,人之初,心本善,关东武家也曾高洁,为何会在乱世中沉沦至此难堪?

    遂翻烂书纸,阅遍典故,终获一点心得,愿献与圣人!”

    义银揉了揉太阳穴。

    要说这林信胜鸡贼是真鸡贼,她人在近畿,却不拿近畿武家举例子,而说起远方关东武家的不是。

    自古关西关东相互瞧不上眼,她在关西把关东人说的再难听,近畿武家也会嘻嘻一笑,为她鼓掌。

    可她这嘴里的鄙夷,难道真是仅仅针对关东武家吗?这回旋镖不打到自己身上,近畿武家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。

    而另一方面,林信胜也算是抓住了义银心中的痛点。

    义银自问对得起关八州武家,这些年给的钱粮不少,出的善心更多,但那些喂不熟的白眼狼就是不断折腾,借着自己的仁心在瞎搞。

    武家重礼,嘴上义理不断,骨子里就是唯利是图,为之奈何。

    林信胜说义银辛苦,这话义银爱听,可爱听归爱听,但要为君分忧,最重要的是找到解决的办法。

    儒家当年在天朝是如何挤掉黄老之道,成为帝王青睐的国学,难道真是凭借仁义两字?

    非也,儒生是用君权天授的理论舔爽了帝王,得到国教的地位。

    而今日,义银要看看林信胜能不能舔爽了自己,让自己为儒学而心动。

    他微微鞠躬,说道。

    “请先生赐教。”

    林信胜压抑心中激动,还礼之后,肃然道。

    “孔曰成仁,孟曰取义。

    岛国武家之义理,虽然源于儒学,但含义却大不相同。

    义理两字出于礼记,义理,礼之文也。

    儒学常说微言大义,春秋笔法,善恶自有历史明证,所以才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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