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    越往深处走,叶子变成了血一样的渐染的红,天空飘着白色的飞絮。瞧来似碎羽。

    其间的确也有碎羽存在。

    那是羽信的妖征。羽信已经支离破碎的尸体,那么毫无意义地洒落林间。

    熊三思右手握着滴血的刀,看着自己摊开的左掌,喃声自语:“十年。这一生,有多少个十年?”

    现在他独自在林间行走,不知为何,耳边总有羽信的声音在回响。

    ‘我要是不把消息传出去,凭我自己,怎么跟你争?”

    “我是真心拿你当兄弟,什么都跟你分享。但是你拿我当什么?你背着我都做了什么,你以为我不知道?你真觉得我傻!?”

    “当初那场袭击,也是你安排的吧?就是为了站出来救我,取得我的信任,对吗?”

    “引了这么多天妖种子来这里,你到底想干什么?

    “熊三思!从头到尾,你只不过拿我当棋子而已!

    “你不仁,别怪我不义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没有想到?我真有羽祯大祖的血脉,家中早已为我做了准备,一进神霄之地,我就得了感应!今日便由你,来试我这浑寰玉身!”

    “熊哥,熊哥!放过我!饶我一次!”

    “熊哥,来,咱们喝酒。这可是我从老爷子那里偷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羽信长这么大,没有什么真心朋友。能认识兄长,心里真的很高兴!”

    十年。

    十年太长。

    但漫长的时光终有尽头,就像脚下的这条路。

    熊三思默默又拿出一张黑色的面具,再次遮住自己的脸,也抚平了心里所有的波澜,然后继续往前走。

    咕咕咕。

    林间小路行至尽处,前方也并不开朗。仰看是崎区小路、险峻高崖。路远入云层,山高不见顶。

    方才他们所处的密林,倒像只是盘在山腰处。

    而他们一直就在这座山上。

    山外有什么?一时看不到。

    但此刻就在眼前,可以看到一眼活泉。

    向上的山道在此弯曲环绕,似是将这眼清泉环在臂弯里,有很强的守护的感觉。

    泉眼咕咕咕地冒着水泡,那声音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。

    泉水清澈,水中有蜉蝣的幼虫。

    只不知为什么,此水明明有活源、有活物,但还是有一种死寂的感觉。

    清澈水面照映着一位绝色,玉手按弦的蛛兰若,就坐在泉边。

    蛛狰立在她的身后,沉默拱卫。

    神霄之地,的确比想象中更广袤。

    它不像是一个藏宝库之类的地方,反而像是一个相当辽阔的世界。

    熊三思略有感慨,但只是默默握住自己的刀。

    风未动,弦未动,身未动。但杀机已在浮沉。

    “我说这神霄之地的考验,也不怎么困难嘛!这一路走来,除了一招美色勾引,竟没什么风波!神霄大祖就拿这个考验我?我是能被美色俘虏的庸妖吗?”

    “那不能是!您的品德多高洁,意志多坚定啊!”

    “阿四啊,你这厮什么都好,就是一点,太实诚了!你这样性格,很容易被排挤!”

    “那我这不是投效了猿公子吗,所谓贤君遇良臣,也只有您虚怀若谷,才容得下我秉心直言!”

    说说笑笑的声音渐行渐近。

    柴阿四和猿梦极,一个无耻吹捧,一个照单全收,就这么说着笑着,似是郊游踏青般,走出林间来。

    于是他们看到了前方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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