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。”
姜望平静地说道:“你虽然生于世家,其实某种程度上跟我也一样。很多时候你必须要赌点什么,才能往前。”
“不同的是——我赌的是自己的命。”
“你赌的是别人的命。”
“你杀死的李龙川,送了我定海式,由此衍生的定海镇,帮我赢得了天人战争。这就是算学之外的事情。”
“这个世界是由算学构成的吗?还是说算学只是其中一个部分?”
“你可以抛开所有的因素,只在纸面上确立过程和结果?
“田安平,这世上有没有人为你不顾一切?有没有人会拼尽所有来帮你?”
“你又会不会这样为别人呢?”
“你向内开拓无限的人身宇宙,用你所认知的真理来搭建外府内楼。可是你懂不懂得,什么是‘人’?”
“今天你站在灵堂里,可是你对死亡没有敬畏。”
“你还是没有明白。为什么齐天子会放弃你。”
“就像你还是不懂,无惧天魔为什么一定要送死。他们堵在仙魔宫外,排着队站在我面前,为魔族而死。而你说,魔族并不需要什么精神。”
“一个种族是如何才能存在啊?因为你田安平这样的角色吗?你求知求真,到底求得了什么?”
“诚然真理无穷,我只看到你错谬的一生。”
“你这样的人,怎么敢站到我面前?”
田安平!田安平!田安平!
你错了!你是对的!你真的错了!
你是个魔物吗,你娘死了你都不掉一滴眼泪,还在那里搭你的算筹!你给我滚过来!跪在她的棺材前!
不,给我一点时间,这道题……这个解法……
啪!田安平你大错特错!什么东西,不要再算了!给我磕头!磕下去!那是你的娘亲!她是为你死的你这个畜生!
啊!!别打扰我!滚开!!!我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!
“不……我不会错……”
在某个瞬间,田安平蓦地圆睁双眼!
他勉强地抬起手指,身上仙魔之纹共振,孽镣如毒龙抬头,抬起【天魔镇】。他也终于抬手到身前,抓住了长相思的锋刃!
剑刃切割他的指骨,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。
他死死地看着姜望!
姜望却波澜不惊。
剑压诸天的荡魔天君,仿佛只会这一个推剑的动作。
在命运的长河顺流而下,剑光已经填满了河床,不留一丝余隙。
这一剑就像永不停歇的时光——人无法对抗时间的流逝!
哪怕是身怀绝巅神通的黄舍利,也要在逆旅结束后,走到人生的下一个年头。
所以长相思还是往前。
田安平死死地攥住指骨,却只能一厘一厘度量这柄长剑。
“说起来……你恐惧吗?”姜望问。
田安平点了点头,又摇了摇头。
那只惧杀怨铸天魔的恐惧斗篷,早在姜望入殿之前,就被他随手拆解……现在正挂在烛枝上,混同在烛光照不到的阴影中。
恐惧并不能成为对付他的手段,他也不曾害怕什么。
“一个不会恐惧的人,是不能真正懂得恐惧的。”
“你冷冰冰的堆砌关于恐惧的种种条件,自己却从来都没有害怕过……你居然真的觉得这就是力量吗?”
姜望说着,长剑前推。
田安平有一颗坚不可摧的心脏。
真正的恐惧魔,以之为笼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