步走到榻前,屈一膝半跪下来,伸出手,轻轻的,轻轻的搂住了她。

    很想很想,狠狠的抱一抱她,却只能这么轻轻的,轻轻的虚搂着她。

    他那只手,死死的攥住了她的手,滚烫的眼泪,滴入她领间。

    她摸了摸他又脏又乱的头发:“我没事呀,没事了,真的没事。”

    在这一瞬间,她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很渣。

    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喜欢他,特别喜欢他了,两世所有认识的人加起来,都最最喜欢他。

    可是在他这种深沉而巨大的感情前,却有些……茫茫然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而且这不是爱情。

    这不是那相对而言,容易强烈绽放的爱情。

    她也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情。

    她只觉受之有愧。

    她搂着他,轻轻的,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他的头发。

    都不知道过了多久,他才似乎终于缓过来了,抬脸看着她。

    她看他长睫毛上都沾了土,忍不住轻轻摸了一下,心里难受的厉害,想亲亲他的黑眼睛:“我真的没事。”

    他嗯了一声,抬起身,似乎是犹豫了一下,大手托着她脸,轻轻的亲了亲她的额头。

    然后他长吸了一口气:“伤在哪儿?”

    她指了指小腹:“现在不怎么疼了。”

    他看了一眼,沉默半晌,又摸了摸她的脸:“我们回家,叫渊穆看看。”

    他一看就是不知道几天没睡了,唐时锦立刻道:“明天再回吧,把海东青叫来,给家里传个信儿,我们休息一天再回。”

    他点了点头,握着她小手儿,定定的看着她,不想出去。

    黑衣人倒了茶进来,炎柏葳倒了一杯,一口气喝下,唐时锦向他使眼色,他就再一次蹲下,握住她的手,接连喝了好几口灵泉水,这才把杯子放下。

    他道:“我叫人回去送信。”

    她嗯了一声,他又站了半天:“我马上回来。”

    她又嗯了声,眨巴着大眼看他,四目对视,他嘴角一弯,这才转身出去了。

    他分了一半人回去报信,让他们把贺家父子杀了再送去给沈挚顶个罪,其它人暂时留下。

    这一出来,才见花狼还在外头转悠,一见他,就跑了过来。

    炎柏葳没说什么,就让开了身体,花狼飞奔进来,道:“阿姐!”

    他猛的爆哭出来,“我还以为你死了,我以为你死了!我害怕的不行,阿姐……”

    他趴在床边,哭的抬不起头来。

    戚曜灵遥遥立在窗边,眼神流转。

    他很奇怪,为什么他们会有这么强烈的悲喜,但以前只是觉得无聊,如今,却觉得有点……说不出的向往?

    炎柏葳出去洗了把脸,再回来的时候,就见唐时锦絮絮叨叨劝说花狼,让他把之前送他的药吃了,花狼想给她一颗,她摇了摇头,花狼就转身给了炎柏葳。

    炎柏葳倒没想到他会给他,迟疑了一下就接了过来,然后直接塞进了唐时锦嘴里。

    唐时锦只能吃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