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还乡,也方便犬子科举……说真的,这万家楼已有近二十年,从一座楼到七座楼,凝聚我半生心血,我着实不舍得,可终归是犬子前程重要,今日见唐老板少年英才,才敢托付,否则我是断断不舍得卖的……”

    他说的极为动情。

    唐时锦垂目听着,微微侧头。

    然后他终于说完了,唐时锦一抬眼,就见万迢正紧紧的盯着她,两人视线一撞,他迅速扭开头去。

    唐时锦微笑道:“万老板,我姑妄言之。”

    万顷正在垂泪,赶紧拭了拭:“唐老板有话请讲。”

    唐时锦道:“我猜……你们与万家,关系并不好。”

    万顷一愣,脸色变幻,一边若无其事的道:“何出此言?”

    唐时锦慢悠悠的道:“我猜……你是因万大人起势,两家有所冲突,不得不离开青州,在茂州落户,开起这万家楼。但初来乍到,又是外地人,举步维坚,你终于还是选择了借一借万家的势,然后一借之下,便如乘东风,处处便宜,且随着万家风生水起,越来越便宜……你一方面舍不得这东风,一方面又心虚,自家知自家事,故此一直行事低调,为人谦和。”

    万迢惊怔的瞪着她。

    万顷的脸色也变了,连连道:“何出此言?”

    唐时锦续道:“我猜……最近一定是出了什么事,例如万家发现了你的存在,来找你们算帐了,与你们关系不好,又知道你们打着他们的名头行事,万家下手一定毫不容情,索取的一定已经远超你们这么多年所得,让你们不堪承受。”

    万顷已经不说话了,瞪着她。

    唐时锦续道:“我猜……”

    万顷脸上的皮肉都抽动了一下,他想,他大概很有一段时间,不想听到这两个字了。

    唐时锦从容的道:“……你们早已经失去了这万家楼的决策之权,如今你们一定还掏的出房契地契,可是估计连日常管理权都失去了,而且令郎显然是个中高手,想必他们厨下有以次充好的现象,你们对此十分不屑,却又毫无办法,所以听说我来了,便想着借桃家之势,与万家对上,若能保住万家楼自然好,若不然,也不要落入万家之手……我们斗我们的,你们拿着我的银子,又能找地方苟一般时间了,反正有手艺在,到哪儿都饿不死。是也不是?”

    万顷连连苦笑,一句话也说不出。

    万迢实在忍不住道:“你怎么知道的!你怎么可能知道?”

    唐时锦笑了一下:“一来,这里显然是普通雅间,绝不是你们平日小憩之地,但你们偏偏就在此处,而且看陈设已经待了一段时间,这总不可能是下来体验生活?”

    “第二,万老板说别的都自然,只有答‘为何卖’时过于流畅,显然是早就想好了的,而且拿‘叶落归根’当理由,看神情显然对此耿耿于怀,既然如此在意叶落归根,那又为何背井离乡?这中间一定有个缘故。”

    她笑了一下:“至于其它的,都在你脸上写着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