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大善,岂不远胜过一地一物?”

    炎柏葳道:“侯爷封的是庆泉侯,并非江南侯,身系我大庆国运,西粮南调,再以江南为源头,优上加优,渐渐分入大庆国土,富的是我整个大庆的子民!民以食为天,侯爷此行,功在当世,利在千秋,福泽万代……尊驾读圣贤书,连普通百姓都知道的道理,尊驾居然看不出来?”

    唐时锦发现炎柏葳出面的好处了。

    要是旁人,她还要谦虚几句,但是他的话,她只需要皱个眉头,将来大家自然能把这里头的恩怨都捋出来,自动给她找好理由。

    周林脸都红了,道:“我,我并未说侯爷没做善事,但她鼓动苗县令倾尽家财,又让苗县令让各地官员倾尽家财,岂不是有些不妥?”

    唐时锦道: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炎柏葳截口道:“你为何说是侯爷鼓动?苗县令身为一县父母官,逢这千年难遇的良种,心甘情愿尽出家财,为一县百姓谋福祉,为何在你眼中,却好似是被人蛊惑做下错事一般?难道苗县令有所怨怼?难道他曾与你说过什么?周小郎?这是为何?”

    周林急道:“那倒不曾,我只是……”

    许韶光道,“所以一切只是你揣测得来?然后你就凭着揣测之言,曲解一县父母官的良苦用心,还凭着揣测之言,当街拦钦差大臣的马儿?指责于她?”

    所以,这就是叫他们来的好处了。

    同样的话,唐时锦自己说,不光是王婆卖瓜,而且一句话说不对,就像狡辩和示恩,但文人自己辩驳,那是常规操作好嘛!

    而且文人之中,是有明显的鄙视链的,炎柏葳和许韶光都文名远扬,他们在文人之中就是无冕之王,周林天然就气虚。

    周林不大会儿就溃不成军,只能自认莽撞,向唐时锦郑重致歉。

    炎柏葳意味深长的道:“周小郎亦是江南人氏,虽生于富贵,衣食无忧,不能对贫寒者感若身受,但也当对世事有所思虑,莫要读到头来,读成鲁叟才好。”

    周林一时连耳根子都涨红了。

    炎柏葳说鲁叟,是出自李白的一首诗:“鲁叟谈五经,白发死章句。问以经济策,茫如坠烟雾。

    意思就是鲁地老叟谈论五经,白发皓首了也只能死守章句。问他经国济世的策略,茫茫然如同坠入烟雾。

    简单来说就是白首穷经却不能学以致用,于国于民无益的意思。

    炎柏葳这句话虽轻描淡写,其实却说的极重,科举是会有名声的考量的,这一句一说,他前路黯淡!

    周林一时间恼羞成怒。

    他虽然不认识炎柏葳,但听许韶光称呼,也知道他是谁,于是大声道:“我固然年轻识浅,却也不比炎世子只认世家!背弃前盟!”

    一句话揭出了炎柏葳的身份,众人登时想起了前情,议论纷纷。

    炎柏葳看向唐时锦,唐时锦神色淡淡,拨马便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