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。”

    “都过去了,”唐时锦跟他道:“三年清知府,十万雪花银……翰林院本就是一个清苦熬资历的地方,但是做地方官,尤其在江南……你太过清廉,就会被排挤,寸步难行,所以我觉得,像王慎行这样的人比较聪明,你可以比他更耿直一些,可以坚守底线,不忘初心,但也不要……怎么说呢,不要太过于抱令守律吧。”

    韩流光沉默不语。

    他其实知道她的想法。

    当年她就说过,那林县令纵有万般不好,怂到家就是好的。

    她一向认可为了目标,放弃一些东西。

    韩流光低声道:“我知道,我明白的。”

    唐时锦话锋一转:“说起来,方才这个姑娘,跟你差不多,也挺倒霉的。”

    她就跟他从头说了一遍,韩流光看着她:“你想说什么?”

    唐时锦道:“我不想说什么,我就跟你闲聊啊。”

    她又不是保媒拉纤的,操心自己徒弟也就算了,韩流光跟她又没关系!

    所以该说的她都说了,他要有心,就应该自己去谋划……

    他来江南,哪怕待一个任期也是三年,一把年纪了,任上娶亲是必然的,他如今是官身,莫忘初家世上确实欠缺了些,但是看起来人还是不错的,而且莫名感觉挺搭。

    等韩流光告辞出了门,就背着手儿边走边想。

    他如今已经年过而立,的确有在任上成亲的想法,要是别人说,他兴许还不怎么在意,但是唐时锦说,他就十分在意。

    他对这小姑娘,有几分超出常理的信服。

    其实方才他扶莫忘初的时候,守礼并未多看,直到听出唐时锦的意思,才回想了一下。

    那姑娘,似乎有一双十分通透冷静的双眸。

    而且,父母接连亡故,她独自一人支撑家业,教养幼弟,也确实是一个坚强的姑娘。

    他边走边想,忽听前头喧哗起来。

    遥遥的,就听一人醉醺醺的嚷嚷着:“你又想勾搭谁!你是不是看爷如今落魄了,就翻脸不认人?这不是当年你跟我勾勾搭搭的时候了,礼都收了你就是我的妾室,赶紧跟我回家!”

    韩流光一抬头,就见方才刚见过的莫忘初站在前头,满面愤怒,却一直想把一个半大孩子护在身后。

    那孩子手里抓着一根不知道从哪拿来的棍子,也一心想挡在她前头,互相护持的样子,显见得感情极好。

    而前头一个华服青年,一脸油滑,表面上醉的歪歪倒倒,眼神却是精明的,显然是在借酒装疯,不住的道:“跟我回家!你都是我的人了,见我没钱还想再卖一回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