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!!

    他不知道白日执仗行凶,“按律”应当如何!

    他不知道谋杀二品大员,正二八经的皇亲国戚,“按律”又当如何!!

    身为大庆子民,他脑子里居然一直都没有律法,这……这……

    如此荒谬如此可笑,如此滑天下之大稽……他为何居然一直没有意识到!?

    他一时汗湿重衣,腿软的跪都跪不稳,就连当年在海上漂流等死之时,他都从未如此惊惶!!

    卫时磊看他神情,显然明白事理,也知道轻重,心中暗暗点头。

    他和颜悦色的道:“只是,恕我直言,令郎……也确实应当管束管束了。”

    叶望以头抵地,不敢则声。

    卫时磊随即弯腰,将他扶了起来,道:“我不会杀他,但也绝不能轻轻放过。我在闽州所做之事,关乎国计民生,影响深远,重要之极,我需要令行禁止,一呼百应!!一个白日明火执仗,大庭广众刺杀我的强人,我若轻轻放过,那日后必后患无穷。你可明白?”

    叶望惨然道:“草民明白。”

    卫时磊点了点头,也不再多说:“送叶前辈去见见那些人吧!”

    下头人应命上来,叶望勉强撑持着,起身施礼,然后被他们送了过去。

    他们一行人,被暂时关押在了定海县的县衙大牢中,叶望在外头扶着膝坐了很久,又细问了律法,然后才缓缓坐起,被人带了进去。

    叶追云一见他,顿时一喜,扑到了栏杆边上:“爹!”

    叶望满面惨然,慢慢的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叶追云看在眼中,惊惶不已,声音都颤了:“爹?”

    叶望看着他,缓缓的道:“你为何要如此?”

    叶追云喃喃的道: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他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他本来满有理由的。

    汤莲生讲课太快,不借就他的速度,不给他面子,还拿官威压人,还与许灵妙说说笑笑……这种种,此时,居然一句也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叶追云呆了很久,才道:“爹!我没想杀他的!我……对了,我不是要杀卫时磊的啊!我本来只想教训教训汤莲生的,谁叫卫时磊那个时候恰好在的,他们还……还拿着师姐说笑,我气不过才想着一起教训教训的,我没想杀人的啊!”

    叶望气的一掌拍在栏杆上。

    要不是隔着栏杆,他真恨不得这一掌打在这个逆子的脸上!

    叶望怒道:“不管是汤大人,还是卫大人,那都是响当当的朝廷命官!尤其卫大人,大庆朝仅有的两个异姓王,一个是他姐姐,一个是他祖父,皇上是他的亲姐夫!!人家堂堂的国舅爷,正二品的大员,管着闽粤浙三地……一人之下,万万人之上!!一个这样的人,你到底是凭了什么要去教训人家!!你算个什么玩意儿!人家就算想杀了你,你也得老老实实站着给人家杀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