吞下去才觉出不对,这竟是上好的内伤圣药,叶望急谢了一声,炎十一已经一拱手消失了。

    叶望出来的时候,许灵妙在外头等着他。

    这两日她心中饱受煎熬,挂着大大的黑眼圈,一见他便迎了上来:“师父!”

    叶望拍了拍她的肩:“妙儿,你记住,如今的一切,全都是你师弟咎由自取,卫大人所谋者大,这不是咱们一家子的事,你万万不可替我们求情,万万不可,你记住了没有?”

    许灵妙的眼泪当时就掉了下来:“师父,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没有可是,”叶望正色道:“追云是我没有教好,卫大人能给的恩惠都给我们了。我希望你能识得大体,识得轻重,在这等正事之上,我们不该开口,也不能开口,开口也无用……妙儿,你答应师父。”

    许灵妙哭着点头,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叶望低声叹道:“不管他们待我们多和气,毕竟尊卑有别啊!”

    叶望不知道她的心事,不过是一时感慨,可是听在许灵妙耳中,竟如箴言一般。

    许灵妙强忍着送走了师父,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哭出声来。

    卫时磊回来的时候,邓闲背着手儿溜达过来,说了一句:“呐个……卫大人啊,许姑娘躲在院儿里哭呢,你要不要知道她在哪儿?”

    卫时磊脚下一顿:“在哪?”

    邓闲比了比:“大门往东走,大梧桐树的下头。”

    卫时磊直接转身,往那边走,来回的找了一圈儿,才听到了呜呜咽咽的哭声。

    她躲在树墙后头,显然在拼命的压抑着声音,哭的双肩耸动。

    卫时磊沉默的站了一会儿。

    他有点茫然,又有些慌乱。

    理智上他觉得他这些决定全都没有错,全都是最明智最正确的,做事情就应该像阿姐一样公私分明,可是看她哭成这样,他心里难受的厉害,又慌的厉害。

    那些准备好的说词,想好的借口,甚至真正的理由,全都说不出口了,好像每说一个字,都显得他自己,卑劣的厉害。

    才刚过十七岁的少年,还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陌生又汹涌的情感。

    他就这么傻站着,满心焦急的想上去安慰安慰她,可脚就像钉在地上一样,一步都动不了。

    一直到她察觉到了什么,猛然转身。

    泪还挂在她脸上,她哭的红鼻子红眼睛的,一点也不好看,一见是他,她吓了一跳,慌里慌张的胡乱抹了抹泪,勉强露出了一个笑:“卫大人?”

    他心头抽了抽。

    有很多话想说,话到嘴边,却莫名的冒出来一句:“你会不会怪我?”

    许灵妙愣了愣,光着一对大眼睛看着他。

    她的眼睛又大又黑又亮,眼圈红红的,睫毛被泪水湿的一络一络的,这样看人的时候,又好看,又可怜。

    她喃喃的道:“什么……什么怪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