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子云眼睛猛的一酸,慌忙的低下头,就怕被看出来不对劲,连忙解开袋子,拿出包子就往嘴里塞去。

    孙父提着东西往厨房走去。

    “我叫你买的菜都买回来了吧?砍肉没?猪肉是好买,就是牛肉,羊肉之前托人也都没买到。”

    孙母一边收拾着厨房,头也不抬地对孙父问道。

    “本来是没买到,多亏碰上了李同学的妈妈。

    她听了就带我去到她一个亲戚家,和别人商量一下,要了几斤,也够年夜饭几道菜了。”

    孙父将袋子里几块羊肉和牛肉小心拿出来。

    孙母笑着点头,“这正好!明天小云不要去那李同学家玩吗?

    家里还有些板栗,还有番薯干,好像以前都听她说,她那同学喜欢吃这些。”

    后面的话,孙子云已无心再听,她动作机械地将包子往嘴里塞去,被呛着时怕父母看来,看到她满脸的泪。

    她捧起大海碗往嘴里灌去,一点点的清粥从嘴角溢出来,呜咽声连着包子和白粥一同的咽下。

    廿九镇,每隔五天就是赶集日,其他的村子,还有再远些的小镇都会有人来摆摊,很是热闹。

    一年到头都是这样,尤其到了年关,只要不下雨,再寒冷的天,街上也是熙熙攘攘。

    大多数人都互相认识,一声招呼,三五成群,听着同是廿九镇的口音就是满心的亲切。

    听着厨房里父母念叨着这会儿真感谢李同学的妈妈。

    孙子云只觉得满心的讽刺。

    在吃完了早饭,她下意识就收拾起来要端到厨房洗了。

    孙母满脸奇怪的看着她,随后手脚麻利的收拾了。

    孙子云这才想起自己大学毕业前,回来了就习惯吃饭被叫,放了碗筷就捧起手机。

    真的确定回到了十年前,父母仿佛一夜之间年轻了十几岁,自己从近三十的成熟女人,变成了十七岁未成年的少女。

    过年不再像之前回来时,周围冷冷清清的,即使大过年的,家家户户鞭炮烟花齐放。

    喧闹后依旧是幽深的黑夜,万籁俱静。

    那时家家户户都住进农家小楼,不像现在周围大多都是一层的平房,相隔不远,各家在客厅说些话,其他家都能听到些。

    尤其大伙都习惯大嗓门喊话。

    就这般的,走到哪,孙子云都要停下看看。

    她爸妈稍微发现了点不对劲,她勉强的糊弄过去。

    再回到房间,入目既是熟悉又是陌生。

    她妈把她拉出房间,推她去外面玩玩,别大姑娘似的藏家里。

    听到呼喊声,看去,在记忆中都是他们或衰老了十多岁,或者成熟了十多岁。

    记忆中已经成年的高大男孩,如今只是七八岁模样,随意的擦着不断流鼻涕的鼻子,呼朋唤友,整一熊孩子。

    所见所闻的一切都告诉孙子云,她回到了十年前。

    夜晚,只有一个脑袋在温暖的被子外,听到窗户外阵阵的风声。

    偶尔有人从她家边上走过,踩在地上发出阵阵的脚步声,一些树枝被踩断发出的断裂声,显得那么清晰。

    这一切都汇聚成低低沉沉的催眠曲,第一次梦中不再有那些似是而非的画面。

    孙子云以为重生后的第一个夜晚,她会睡不着,却眨眼陷入黑浓,梦乡是那么的平静。

    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