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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有下人从马车里搬来两把凉椅,父子俩并肩而坐,面水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不在村子里吃饭?”

    “毕竟身份有别,另外嘛,那些吃食……真的不太好吃。”

    傅小官脑海里掠过那些村子的画面。

    有衣衫褴褛的小儿远远的躲在草屋的一角偷偷的看着他们,有佝偻的老人坐在土墙下捉着虱子晒着太阳。

    除了刚进村时的那一阵犬吠,余下的时间显得很是安静——村子里除了老幼便没有什么人,能够劳作的人都在田间地里。

    这是他们生存所依,没有什么事比农忙更重要,至于端午……如果食不果腹,何来端午。

    “他们过得有些苦。”

    傅大官转头看了一眼傅小官,有些不明白。

    “地之所产,佃户占两成,官府赋税三成,我傅家仅剩五成……何来苦之一说?傅家比之其余地主,已经多分给了佃户半成,他们精心耕种,悉心劳作,至少衣食无忧。”

    对于这个问题傅小官没有和傅大官争辩,毕竟他是外来者,也不清楚究竟这两成是多少粮食。

    “我只是有感而言,随意说说。”

    “同情这种情绪可以有,但不可过,儿啊,我们毕竟是地主,田地是我们花了真金白银买来的,和做生意没有区别,投入了就应该有收获,我们不是善人,但若遇灾年,我们还是会做些善事的,但而今年份不错,他们能够多收个三五斗,我们也才能够多收那么三五斗。”

    傅小官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他起身活动着筋骨,却忽然站定,望向稍远处的山坡。

    山坡上树木稀稀落落,便看见两个人影飞奔,便听见叮叮当当一阵金铁交鸣声传来。

    距离有些远,声音毕竟轻。

    有护院也注意到了那处的打斗,便提着刀守在了大小地主的身边。

    傅小官惊诧的张了张嘴,看见那飞来荡去的两个人影和映着日光闪烁的刀剑楞了数息。

    “那是?”

    护卫首领张铁驴有些紧张,他盯着那处打斗,回道:“那是绿林强人,少爷安心,我等人多,定护得老爷少爷周全。”

    山腰那两人没有在乎谷中的一行,前面一人似乎中了一剑,提刀便跑。后面那应该是个女人,因为穿着一身绿衣。傅小官看见她提剑就追,纵横间便消失于山野。

    张铁驴放下心来,拱手对傅小官说道:“强人已去,当是江湖恩怨。”

    傅小官想的却是那武功,轻功啊,真的能飞的那种!

    哪怕他前世身手极为厉害,但轻功这玩意儿确确实实存在于传说之中。

    而今看来,这个世界是有的。

    有趣。

    这是路途中一个意外的插曲,傅大官对绿林之事所知有限,用傅大官的话说……我们与他们,除非世道变了,否则不会有什么交集,最好也不要有交集。

    但傅小官却对这事上了心,无它,就是想学学轻功——那飞一般的感觉。

    饭后启程,一路照旧。

    行路时看那些小册子,到了村子问候一下族长村民送上一点心意,以表示东家对佃户的关心。

    至傍晚,车队来到了此行目前最大的一个集镇,下村。

    “这整个集镇都是我们家的!”

    傅大官对着前方一划拉,骄傲的说道。

    一行并没有在集镇住下,而是去了南边,那是一处背山面水的别业。

    “这是当年你娘所建,她说这里风光甚好,其实真正的原因是,下村有我们家最大的粮仓,还有我们家另外的那产业,酒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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