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光在她白生生的小臂和小腿上打了个转,流连了片刻。待一抬眼,看到她的脸,忍不住打了个激灵。

    李槐嘶哑着嗓子,吩咐道:

    “晚上喝多了酒,口渴难忍,速速去煎茶与我来吃。”

    蝉娘应了,随手抓了一件褙子披上。也来不及束发,就那样散着头发,对着小茶炉半跪着弯下腰、曲起腿,两三下就捅开了小茶炉的火,动作麻利地烧水煎茶。

    李槐看着蝉娘单薄的背影,那忙忙碌碌的样子,心头竟莫名安静了许多。

    等待水开的时候,就找些话来,跟蝉娘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。

    蝉娘似乎性情十分羞涩。对李槐的问话,多半以“嗯,哦,啊,”之类的词回答。

    问她十句,能完整地说出来一个句子,都算不错了。

    李槐心中暗自不满:

    “也不瞅瞅自己是个啥德行!还以为我能吃了你咋地?”

    片刻后,水开了。

    蝉娘将煎好的茶,给李槐倒上一杯,就安静地束手站在一旁。

    李槐连吃了三盏,方才觉得口唇不再焦躁,嗓子眼儿也不再烟熏火燎。

    此时再看侍立在一旁的丑厨娘,都觉得顺眼了许多。

    大概,是看多了,就看习惯了吧。

    李槐失笑地摇摇头,慢悠悠地起身,一瘸一拐地回了书房安置。

    许是喝多了茶水的缘故,李槐总算是躺下了,却觉着睡不着了。翻来覆去烙了半宿煎饼,梦里全都是白生生的小臂和小腿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租了几回里长家的驴车之后,乔细妹觉得,似乎应该给家里添置一头驴。

    其实要论拉车,骡子比驴、马都强。若论犁地,自然是耕牛最好。

    但要论方便、要论值当,还是毛驴最合适。

    驴子除了体型小些、外加脾气不大好,其实基本上就没别的毛病。

    在家可以拉磨,出门可以拉车。跑得虽然不快,但耐力挺强。喂的草料,也不需要太精细,不大挑嘴,不爱掉膘,十分好养活。

    只是家里没有太懂牲口的人,乔细妹不敢贸然去买,生怕被不良商贩给坑了。

    可惜骡马市也不是天天开,距离靠山屯也稍微有点儿远。

    不然乔细妹一定会每天跑去,看别人怎么挑。

    李云心是家里唯一一个支持乔细妹买头小毛驴回来的人。

    一贯对乔细妹言听计从的李景福,这回却犯了轴,总觉得买驴不如买牛。

    以李云舒为代表的吃货小分队,坚决认为不论买驴还是买牛,都不如多买些小猪仔。

    小猪仔买回来慢慢喂,喂上一年多,就可以养成大猪,就可以换钱了。

    最关键的是,过年的时候,还可以杀年猪,(*^▽^*)。

    严格地说,李云心也不算是乔细妹纯粹的支持者。

    因为李云心的方案是:

    牛、驴、骡、猪,每一种都要买。最好再买些鸡鸭鹅。

    她掰着手指头,一脸憧憬:

    “牛买两头,一公一母,以后不仅有牛,还有小牛犊。驴买一头就行,骡子最好也买一头。

    猪仔买五头。鸡买五十只,鸭买二十只,鹅买两只……”

    李云心还没说完,就被乔细妹拿鸡毛掸子敲了头:

    “这败家孩子!今儿个你一高兴,一下子买这么多张嘴回来,明儿个这日子还过不过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