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其妙被卷入一场刺杀的冤死鬼,她觉得自己恐怕担不起这个罪过。

    到了海边,这些情况就好了很多。

    但可能是一路上见到的惨事太多了,楚轶的心情,一直有些低落。

    楚轶不晕船,然而在海上的航程,也算不得十分愉快。

    离了岸边以后,基本上能见到的景色,就一直是辽阔无垠的海面了。

    第一天只觉得壮阔。

    第二天就有点单调。

    第三天,就开始觉得很无聊。即便是看着觉得很震撼的海上日出,也不能再让人无比惊叹了。

    二十多天,几乎一直是一成不变的风景、一成不变的日常,楚轶又对钓鱼、网鱼都没什么兴趣,只觉得这一趟航程,实在乏善可陈。

    尤其离谱的是,她的武婢和丫鬟,竟然都晕船。

    而且,一个比一个晕得厉害。

    个子最高、身材最粗壮、肤色最深的那个武婢,原本楚轶觉得她多半不能晕船,没想到她却是这些人里头,晕船晕得最严重的那个。

    几乎吃什么吐什么、吃一口吐一口,上了船没几天,就脸色蜡黄、手脚酸软,卧床不起了。

    反而是原本就体格娇小、虚弱无力的楚轶,竟然是适应得最快的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渤海郡也开始下雨了。

    好在雨量还不是很大,对庄稼的影响似乎也不太严重。

    但李景福却还是十分愁闷。

    他愁眉不展、唉声叹气,半夜躺在炕上,也死活就是睡不着,翻来覆去地烙饼。最后还是一骨碌坐了起来,忍不住点上了一烟袋锅儿旱烟。

    乔细妹被李景福吵醒了:“景福啊,你这是咋地了?有啥事儿说出来,别憋在心里头闷着。”

    李景福“吧嗒”、“吧嗒”,抽了两口烟,吐了个眼圈儿,语气沉郁地对乔细妹说道:

    “有个事儿,咱们怕是疏忽了。”

    “啥事儿啊?疏忽了咱补上不就成了?”

    “怕是不成。咱们那新祠堂,选址的时候,已经选了整个靠山屯村里差不多地势最高的地方了。但那藏粮食、藏人的那一层,那地势,它就高不了啊!

    当时光想着饥荒缺粮这一茬,忘了考虑洪水了!”

    李景福这一说,乔细妹也睡意全无了。

    第二天,李云心奇怪地发现,老两口儿都变得愁眉不展了。

    乔细妹戴上了一条绛紫色的抹额,李景福时时刻刻抽着旱烟袋,把屋子里弄得瓦蓝瓦蓝的。最关键的是,老两口儿都挂上了好大的黑眼圈儿和大眼袋。

    李柳看着老两口儿的模样,就鸟悄地捅咕聂氏,让她问问老太太乔细妹,看老两口儿这是咋地了?莫不是昨晚上拌嘴了?

    聂氏却十分不情愿,一句话就把他给怼了回去:

    “俺可不乐意去触这个霉头!要问你去问!”

    那边三房的李松已经开了腔:

    “爹,娘,你们这是咋地了?昨晚上没睡好啊?这大黑眼圈儿,这大眼袋,是不是得找个大夫看看,喝两副药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