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两万北府军才渡水过河,来到了这片炼狱之地。

    他们所行之事,正如任意所言:焚尸洗地!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苻坚醒过来了,他坐在一块石上,任由亲卫为他解开染血的战甲。

    今日一败,使他感觉趋于麻木;切身的痛楚,像与他隔离至万水千山之外,忽然就没了任何知觉。

    马在喷雾,人在喘气。

    全力奔逃下,他们来到汝阴城北的一处密林。捱不下去的战马一匹一匹的倒下,原本的逃亡的五千多骑,只剩下千余兵将。

    仍随在身边的只有本族的大将权翼、石越、张蠓几人,而吕光、毛当诸人皆死在了边荒战场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,败了,败于十九人手中。可笑,实在是可笑,想我大秦天王统帅的百万大军,竟会败于十九人手中……这世间还有比这还可笑的事?”

    石越道:“只要大王回都,我等……我等……”

    苻坚一脸讥讽的看着石越,既是讥笑他言语不出,也在讥笑自己大势已去。

    权翼忽然颤声道:“我等必须继续行程,沿密林隐藏,请天王起驾。”

    苻坚转头扫去,目光扫过众人,缓缓的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然而,在他刚被亲卫搀扶而起时,一人白衣人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。

    白衣白发,白发白衣,见着此人,人人脸色大变。

    这个人他们永久都不会忘记,这个人他们永久都不愿想起,这个人他们永远都不想再见。

    可纵然他们忘不掉,不愿想,不想见,他都出现在了他们眼前。

    苻坚诸将与千余士卒,无人摆出迎敌的阵势,亦无人敢发一声,敢动一下。看见他,他们没有勇气,没有斗志,只有无限的恐惧。

    苻坚颤声道:“是……是你!”

    任意微微额首,淡淡道:“是我。”

    苻坚忍不住浑身颤栗道:“你……你是谁?”

    任意含笑道:“任意,任衡之,你也可称我为天君。”

    “天君?”

    “对!”

    苻坚问道:“燕云十八骑以你为主?”

    任意幽幽说道:“我虽做过不少惊人之事,却甚少做什么正经事。十年前我收养了十八个孩子,接着好生教导他们十年时间……这是我做过为数不多的一件‘正经事’。”

    苻坚扬声惨笑道:“正经事,好个正经事,你一件正经事就把我大秦毁于一旦,想不到南朝还有你这样的神人。”

    任意摇头道:“我可不是南朝人。”

    听完这话,苻坚大声道:“你不是南人,既然你不是南人,那为何要……”

    任意道:“我是汉人,那十八个孩子都是汉人,他们是我十年前在北地收养的汉人。”

    苻坚看着他心神一怔,没有说话,所有人都似乎愣住了。

    过了半晌,苻坚仰头,凄凉的一笑道:“原来如此,‘燕云’所谓的‘燕云’竟是由此而来,北地汉人,十年前的北地汉人,哈哈哈。”

    任意道:“你无话可说了?”

    苻坚深吸一口气,定睛看着他,道:“朕乃大秦天王,杀了我足以平复尔等族仇,朕只请天君放过我一众部下。”

    “大王,我等岂是贪生怕死之辈。”

    “不错,大王若去,我等自当继续追随左右。”

    “誓死追随大王。”

    苻坚抬手制止,死死盯着任意道:“天君能否答应朕这最后个要求?”

    任意摇头失笑,道:“任某曾教导他们,血海深仇就该百倍千倍奉还,若我任意亲人遭厄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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