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家的人,骨子里都是一个样,谁也没有比谁好到哪里去。

    换做赵承衍,就凭邓标和刘荣的两份供词,再凭着孔逸成出现在京中,私下里见过邓标,以及那块带着族徽的玉佩,就足够叫他血洗孔氏一族。

    京城,扬州,谁也甭想跑。

    宁可错杀,绝不会放过。

    还有什么可调查的呢?

    小姑娘到底是软和了一些。

    但思虑尚且算是周全。

    “这都是你一个人盘算出来的吗?”

    赵盈摇头:“不敢瞒父皇,从邓标到孔逸成,所有的事儿我都跟表哥商量过,舅舅也知道一些。

    舅舅没给我出什么主意,但表哥的确为我出谋划策不少。

    周衍也是个细心的人,用起来很顺手的。”

    她这样老老实实坦白交了底儿,落在昭宁帝眼中,反而是乖巧无比。

    这样也很好。

    在外头如何嚣张专横,都不要紧,回到宫里,回到他面前,她还是那个乖顺的赵元元,他就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插手。

    “你打定了主意,要去扬州,也不是不行,明发旨意,过了明路,我拨一千禁军随行,既然你要扬州卫接手,就正好再从中军都督府调人与你同往。”

    昭宁帝沉吟片刻,似乎是在替她思考着她有哪些没有顾虑到的地方:“余下的你还要什么?”

    赵盈忙就垂下了头。

    除去日常起居的嘘寒问暖,朝堂政务也对她多有偏袒,这确实是昭宁帝做的事。

    无论前世还是今生。

    她曾经为这样的偏袒而感动不已,真心敬爱着这位皇父,尽管她日渐长成,明知道他做的许多事都非仁君圣主所为,可不管旁人如何评说,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对昭宁帝指指点点。

    毕竟他所有的偏爱和温柔,都给了她们母女。

    如今面对昭宁帝,她只有满腔恨意,恨不得他立时去死。

    然而她还是不能否认他的好处。

    赵盈深吸了口气,平缓着自己的情绪:“京中留下周衍和李重之坐镇司隶院,我是没有不放心的,皇叔那里我去撒个娇,还有舅舅在,不怕出什么大乱子。

    但我往扬州去,的确是想跟父皇要几个人。”

    她说几个,昭宁帝便又高高的挑眉:“哪几个?”

    “表哥虽然供职吏部,但向来心思缜密,有他陪着我更安心些,况且等到明年复朝,王尚书就要致仕,吏部升迁调整,我有私心,想叫表哥趁这个机会也立立功。”

    昭宁帝嗯了一声,不置可否,拿眼神示意她继续说。

    她略想了想:“本来薛闲亭经办西北一事,做得很好,他与我同往,互相有个帮衬,可他才从西北回来,我又要把他带出去,回头广宁侯和侯夫人该怨我。

    他既不能去,云嘉表哥又是个最爱说教的脾气,我实在不想受那个折磨,便思来想去,小沈大人就很不错。”

    沈、明、仁。

    提起这个名字,昭宁帝都咬牙切齿。

    “他不行。”他想也没想就驳了回去,“沈明仁跟着去,能干什么的?你要用人,我从刑部和大理寺调了人给你听用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当然不一样,小沈大人的用处可大了去的。”赵盈咯咯的笑,“父皇觉得孔家要是乱起来,沈阁老会袖手旁观吗?”

    他自然不会,先前有刘家的例子摆在那儿呢。

    刘家只是养了个皇子,都不是亲生的,沈殿臣都想拼力保全,更别说孔家了。

    昭宁帝无奈的紧,揉了一把眉心:“你要拿他牵制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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